“……”

还在茫然状态的两人面面相觑,怀揣着一种莫名的使命感,沉重地离开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沉默不语沈昼眠开口,目光逼视着荣焉,“你,还是荣焉吗?”

“……是。”荣焉思考了片刻,郑重的回答,“但也不是。”

沈昼眠面色不善,似乎只要荣焉说错一句话,他就会立刻扑上来切断他的喉咙。

“这具身体与雾隐山的意志融合,就是一杯水里融进了一颗糖果。糖水也是水,但也不再是最初的水。”

提及过去的事情,荣焉的神色有些疲惫,“过去的荣焉,温顺善良,隐忍宽厚……我不如他。”

短短几句话,将岁月深处的人彻底割裂开来,一半沉入泥沼,一半归于浮世。

沈昼眠手指微动,突然生出一些冒犯的想法。

他想把荣焉纳入怀中。

荣焉对此想法浑然未觉,自己缠好右眼,打了水洗净脚,踩着木屐咔哒咔哒前往知味楼。

临走前还踮脚拍了拍沈昼眠的头:“乖,好好看家。”

知味楼取自食髓知味,在东街入口,再往里面走,就是冀州出名的花柳巷。

在一众皮肉生意的打压下,知味楼凭借出色的厨艺,承包了这条街上所有的饭菜生意,很多人在欣赏过花柳巷中的美色后,都要前来知味楼品尝菜色。

花柳巷与知味楼,在这无形的默契中奇妙地和平共处了近百年。

陆桓的诞辰日很巧妙,就在祈华大会最后一天,因此每隔十年,归云派都会在知味楼宴请宾客,共同为陆桓庆生。

——这是荣玉摧在变相的告诉江湖众人,陆桓对他的重要性。

荣玉摧坐上掌门之位,并不是因为他天赋好武功高,而是因为他长袖善舞,为人处世精明圆滑,他自己天赋不高,因此也不喜欢天赋同样差的儿子,对顾维和陆桓倒是一等一的好。

宴会因为荣焉的到来,一时有些尴尬。

荣玉摧重伤未愈,精神头不足,顾维压着陆桓不许他惹事儿,沈从越和曲净瑕被两道掌门围着,已是招架不来。

见此情景,荣焉识趣地坐在角落,没一会儿,四个归云派的弟子偷偷摸摸蹭了过来。

“二师兄,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大郎,后来改了名字,随你的姓氏,叫荣期。”一个看上去忠厚老实的弟子憨声道。

“二师兄,我是四郎。”

“我是十七娘,现已改名为荣晴。”

“二师兄还回来吗?我想吃你做的桃花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