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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少年到男人,仅仅需要一夜。
而几夜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容颜在迅速老去。
对着镜子,他在想,若没有这少年容貌,纵然他是她喜欢的炉鼎,也终有失宠一日。
毕竟,她已经有几天没有动他。
“在想什么?”女子来到他身后,铜镜里的人影身形高挑,雪白酥/胸半露,身上带着一股妖气。
她执起桃木梳,轻柔的梳着他的头发,顺便将他乌黑发丝里面的几根白发拔/了/下/来。
头皮一疼,他却忽然笑了,“想你不是仙人,是个妖精。”
女子一愣,忽然笑开,她笑声如铃,清脆中又带着习惯性的媚气,笑够了,她却夸他,“你真聪明,但是我可不是妖,我是魔。”
“我听说魔与仙都生活在山的那一边,你若是魔,为什么要过来?”在这边呆了几日,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都是女子告诉他的。
她好像很寂寞,又是真的很喜欢他,经常会和他说一些有的没的,然后被他一句话弄得哈哈大笑,她的其他炉鼎早就在打赌他什么时候被她杀死,她却一直没有动手。
纵然她不动他,却依然喜欢与他说话,她不与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抽出空来他这。
听着他的问题,女子微微低眉,神色有几分不对劲:“在山的那边,有一个大魔王,他杀了我父亲,因为我小时候给过他吃的,所以他没有杀我,他让我离开,说下次再见我便杀了我。如今,他怕怎么也想不到我在这。”
“你想杀他?”
“不,我杀不了他,他是我永远也企及的存在,我只恨小时候……为什么没有杀了他。”
“杀了他”三字,字字如刀剑,锋利无比。
纵然他得了她的宠爱,可没过几天他却还是死了。
这世间,不止女人有嫉妒,男人亦是。
他的魂魄升上半空,看着自己成了一具干尸,然后成了一堆骨灰。
他的尸体在孽火上燃烧时,她就坐在下面,她神情无比淡漠,艳丽红唇弧度薄凉。
他走到她面前,忽然间,她转过头,目光短暂交汇一瞬。
他一惊,以为是她看见了他,她却已经转过了头。
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
旁人的骨灰尸体不过是她养花的肥料,而他的,她却让人送回了镇子里。
他随着了骨灰跟了一路,想回去看看爹娘,可到了地方,却看见了家中设下的灵堂。
这时候他才看见父亲的尸体,他躺在棺材里,听她母亲的哭诉,才知道父亲曾去找过他,却被县令无情打死。
也许她知道,也许她不知道。
他希望她不知道,假装她不知道。
等他去找县令报仇时,才发现县令已经死了,被她用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割下来,丢到那片常年不败的艳丽花朵中。
县令临死前冲她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却不及一个来到你身边才半月的人。”
她却只是笑:“他能讨我欢心,而你不能。”
“那你为何不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