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体一僵,随即猛地抽回手指,但听苍向寻喃喃道:“带他走。”
“带谁?”
“带他走,带连霁走。”
“连霁……”男人低声重复,好熟悉的名字。
窗外有月光撒入,映在苍向寻凌乱的乌发间。男人凝眸望了他一会儿,直到记忆中搜索出的某个倔强少年与面前人的面容重叠在一起,这才低声喃喃。
“……居然,是你啊。”
肆虐的魔息终于归于平稳,苍向寻听见了耳边若有若无的叹息。他尝试睁开眼,朦胧中,隐隐有一抹银色映入眼底,转瞬即逝。
“这里已经好久没来过人了。”有一双手轻轻抚上他的眼,男人语声平稳而温柔:“没事了,睡一会儿吧。”
再次清醒时,苍向寻体内魔息已经被一股温和的灵力封在灵海中,虽然依旧无法控制,却已经不会在随意外泄并试图吞噬自己。
不多时,封印在四周的禁制逐渐消失,牢狱中的锁被人打开,一位身着褐色长袍的修士面无表情的走入,他甚至都没有去看地上的苍向寻,例行公事般伸手往那玄金链上一点,瞬间将锁链的一端握至手中。
“能走么?”东方凛的声音没有半分感情。
“嗯。”
苍向寻扶着墙慢慢站起,任由捆绑着双腿的锁链因移动而发出沉闷的响声。
今次的群仙会看似沉闷,实际却比往常要热闹的多;尤其是苍向寻被东方凛带至殿上时,直接将周围阴奉阳违,剑拔弩张的气氛推向一个高潮。
说他包庇祸种。
说他忘恩负义。
说他残害同门。
说他天生魔性。
嘲讽,咒骂,讨伐之声不绝于耳,那些长期嫉恨七曜宗并“痛失”弟子的仙门找到了合理的发泄口,昔日同门更是恶语相向,也不知是真的对他恨之入骨还是单纯为了落井下石而逢场作戏。
“孽徒苍向寻,你勾结魔修,包藏祸心,亲近魔祟,摒弃本心而踏邪途,我七曜宗向来不容邪佞之辈,众仙家在此为证,我七曜宗这便肃清山门,以儆效尤。”
“你,可有话说?”
苍向寻安安静静的立在殿前,目光在瞥见主坐右侧的阮亦秋时微微一怔,随即一语不发的垂下了眼,仿佛眼前所有的人与事都与他无关。
“苍向寻,你可有话说?”阮青阳低声重复。
站在一侧的林奕忽的攥紧了拳,他很想站出来说些什么,可偏偏苍向寻身上散发的魔息却是真真切切。
许久沉默后,苍向寻终于开口:“没有。”
阮青阳闻言肃穆道:“既然无话可说,那便……”
阮青阳话音未落,但听苍向寻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做过那些事。”
“从来都没有。”
“还要垂死挣扎么?”一个饱含恨意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殷俊杰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苍向寻,你勾结宁风,包庇连霁隐瞒真相,这是大家亲眼所见,如今怎么敢做不敢认了?可恨我不能亲手杀了你们为我叔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