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微勾:“您也不想想,为了做这一场小朝会的戏,丞相、中书侍郎、留守京中的几位将军,如今都在拘在太极殿偏殿。京中哪来的人主持大局?”
皇帝掌心被自己指尖的力道戳得生疼,神情冷冽的回望着他:“太子和晋王都不在宫中,你旧部再多,根基不在京都,难以就能一手遮天?”
他心里还存着万一的指望,或许两个儿子不似谢惟那般混账,能迅速反应过来,来一场真正的‘救驾’。
秦烨嗤笑了一声。
“陛下以为,臣当真是凭着在军中的威望,领着神卫军就冲进了宫门?”四周无人,他想着这些年所受的颇多猜忌,还是有些恶趣味的逼近了两步,在皇帝身前压低了声音,“ 其实……棠京城门口畅通无阻,宫门前,还是羽林卫将军亲自带着臣开的宫门。”
皇帝自以为自己今日受的冲击已然够多,却都不及此时。
羽林卫将军一直是东宫座下!
只凭定国公府和淮王府的力量,或许不够在京中一手遮天,但若是加上东宫呢?加上国舅在朝中的人脉和宁国公府在军中的势力呢?
谢惟依仗殿前司的助力,加上这些年扣扣索索攒下的本钱,也只能打着掌控宫城出乎意料的主意。
眼前的人却不必,只要谋划得当,他能从容的将整座棠京纳入掌中。
皇帝在电光石火间想明白许多,可想明白的同时,心头也如坠冰窟般冰冷。
真如秦烨所言,那今夜确实不可能再生变数了。
“太子?”他笑出了声,眯着浑浊的眼睛冷笑摇头,“朕不曾对不起他!朕还想着给他铺路……他如此行事,当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