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寝殿中搁了两座冰山,散发的丝丝凉意将整座殿宇的暑气尽数驱散, 皇帝半倚半靠, 由着美人服侍着用膳,另有御前太监王如海伺候在一旁,将今日送来的要紧奏折逐一念出。
“郭羡犯事被敖吟怀咬上了?”皇帝懒洋洋的吐出口中的果核, 漫不经心的道,“他贪了多少银子?”
王如海口中吐出一个数目,引得皇帝一声低笑:“老四这些年不曾领职当差,手中缺些银钱也是寻常事,可这也太过火了,朕前些年修了两座庄子,也无非耗了这么些。”
皇帝倒也不甚在意底下的官员贪些银钱,只不过,太过分就不大好了。
谢惟在他心底的分量,还够不上这个数目。
皇帝这么一说,王如海立时会意,微微躬身道:“奴才明白。”
他已经知晓如何应对京中来试探的诸人,尤其是刑部尚书来时如何回答了。
他又拿着手里那些奏折念了一会,皇帝有些厌倦的摆了摆手,想起什么似的:“安插在定国公府的人可有回信,秦烨这次的病到底是不是咱们的药的缘故?”
王如海顿了顿,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定国公本就喜好清静,这些天病得严重些,知微堂里伺候的人更少,前去诊脉的大夫也都是南疆带回来的心腹之人,一时半会还打探不出。”
皇帝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起来。
秦烨在南疆病得突然,他却并不如何意外。
落影之毒余毒在身,在加上这些年三不五时的‘照料’,身体有些不虞也是意料中事。
若非此人在军中威望太高,他怎么会动这样的心思?
皇帝手指渐渐攥紧,轻声道:“加大些剂量,最好让他病得重些,别让事情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