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沿着江边的堤岸慢慢走着,他习惯了在健身房运动,季浅稚却觉得健身房过于闭气,叫人不舒服,总是拉着他一起饭后散步,还特别理直气壮地振振有词:“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他总是很容易屈服于季浅稚地理直气壮,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人,就是因为季浅稚。

他没说,他只是会在办公室里多放四套运动衫,两套他的,两套季浅稚的,由着季浅稚下了班就拉着他去楼下餐厅吃饭,然后一起换了运动衫去散步,沿着堤岸一直走回家。

有段时间,他们会在堤岸上练习怎么骑自行车,季浅稚满脑子的奇思妙想,大脑却始终没有分点养分给小脑,四肢不协调得厉害,自行车骑得歪歪斜斜的,一边骑一边嚷嚷着:“啊,别松手!千万别!呜呜呜要跌倒了啊!”

嚷嚷得厉害,最后还是理直气壮地和他说:“太难了,还是你载我回去吧!”

他看着季浅稚学个自行车都可以吓得鼻头泛红,却生不起趁机嘲笑一句的兴致,只是揉了揉季浅稚的头发,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上来吧。”

季浅稚坐在后座上,却只是捏着后座的边沿,他骑车技术很好,载人绝对没问题,却骑上了路边的石子,自行车一个颠簸,他扬声说:“别跌下去了。”

他感受到季浅稚闻言乖乖地靠在了他的后背上,双手搂住了他的腰,双手环腰的温热让他微微一个晃神,他迎着风,骑着车,被季浅稚的幼稚传染,暗想季浅稚要是一辈子都不会骑自行车就好了。

他载着季浅稚经过堤岸边随风飘扬的杨柳,绕过堵车的车流,穿过大大小小的巷子,他们一起回了家。

再后来呢?

再后来……自行车锁着,他没有钥匙。

“那钥匙在谁那里呢?”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轻声问道,像是深海中的海妖轻声唱着歌。

他轻声喃喃:“在她那里。”

“这样啊……”那声音慢慢响起,空灵的声音编织出一场梦境,“那么她该回家了呀,是么?”

“是……”

他推开门,季浅稚坐在茶几上,笑着对他说:“你今天下班好晚呀~”

墙上的黑白石英钟,嘀嗒嘀嗒地转着时针,窗外的天渐渐亮起,而床上的人闭着眼,嘴角微微勾起。

……

“婆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景宝坐在高高的儿童椅上,突然间脑海里响起了一阵机械音,“警告,警告,提醒宿主,世界正在……正在……信号已断开,系统暂时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