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臼的感觉是一瞬间的,不甘心地由大脑发送指令,神经却变本加厉地灼烧起来。他保持不动的姿势,耳返里面的背景乐声音特别大。

后台手忙脚乱,以前演唱会准备医疗措施都是摆个样子,权顺荣脸色苍白地被人扶下来,几个经纪人比他脸色还苍白。打止痛针,应急处理,权顺荣摘了耳返听现场的声音。他顾不上想别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返回台上要怎么说,怎么一笔带过。一连串的职业反应。

这天的礼花对权顺荣来说意义特殊了一些。他仰头看金色的彩纸洒下来,伸手去抓。汗水悄悄往眼睛里滑了一滴。他眯着眼望着台下,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骄傲又柔软的感触。

太多年了,他要的就是这样无论如何也站在台上的一往无前。而他能够做到。

回宿舍的路上,中间等了一个红灯。凌晨的路上人很少,他们公司这几辆车尤为显眼。李知勋从前面的车上下来,朝权顺荣这一车走过来。

经纪人被换到前面的车了,这一辆车就剩他和李知勋。

权顺荣听见李知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你为什么,”是冷吗?他肩膀还疼着,意识其实有些涣散,迟钝地捕捉着李知勋尾音里的颤抖。“你为什么还上台?”

“要上台啊。”

“你是习惯性脱臼。上台再脱臼,就要再下台打针。你上台,能不能想想自己?”

权顺荣的意识终于拼接起来,他转头看李知勋。路灯和街上的便利店从车两边划过去,明暗之间李知勋停顿了一下,飞快低下了头。

“不要再——”他艰难地说,“你非把这些当作自己的义务吗。做到了百分之二百还不够,要做百分之三百。你想担多少责任,上不封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