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平郡王恍然觉察,自长林入谒,主动权自始至终都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中,“小王蒙皇上信重,忝充吴案主审之职,今后去从殊为两难,请世兄教我!”

长林淡淡一笑:“王爷为taizu皇帝长孙嫡裔,举止行事自以江山社稷为重,奴才年轻识浅,岂敢当王爷请教之辞?王爷深明大义,或有将来,于国于家,自然对taizu皇帝有所交代。”

何以为国?为国之利,莫过于保全贤明储君!何以为家?为家之利,莫过于留有后继子孙!长林的一番话言简意赅,不可避免在平郡王心中引发了轩然大波。

隔日大起,平郡王当朝上书,公开弹劾履郡王:“护庇吴氏、攻讦东宫、不孝皇后、屈打成招、无视主审、意图不轨”等诸般罪名。

朝臣们傻了眼,履郡王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平郡王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庆恒,你这样说可要拿出凭据来的?”

“皇上明鉴!奴才与康亲王、富察大人获蒙御笔钦点,主审圆明园走水一案,履郡王以见习刑部之便,未获圣意干预审讯之事,不对吴氏严刑审讯,反倒企图以大逆罪提审景仁宫、毓庆宫宫人,又假传圣旨,有‘皇上深疑毓庆宫之罪,我等不可悖逆圣心,当轻断其罪,使皇上免伤天伦之情,使宗亲王难以凌僭天子之势’之语!非但不忠不孝,更加不仁不悌,”平郡王把顶戴摘了下来,“奴才荷蒙圣恩,今当直谏皇上,奴才奉旨查案,迄今未有任何谋逆铁证,吴令美身为御前太监,不独宗亲王,奴才等外臣谒见,未尝不曾加礼赏赐,籍此以为物证,断然难以服众,奴才忠心切切、擅揣君心,所以弹劾履郡王居心叵测之罪迹,若皇上果欲查办景仁宫并毓庆宫,奴才自当另行请旨,否则万死不敢冒犯中宫威严!”

弘历几乎气个倒仰:“永瑆,你大胆!”

履郡王出列喊冤:“皇阿玛,儿臣冤枉!儿臣不敢假传圣旨,更不敢攻讦东宫、对四哥稍有不敬,请皇阿玛明察!”

平郡王与景仁宫并无私交,又因性情忠直、爵尊位高,除了皇帝,不必看他人脸色行事,他的一番话说出口,朝中有一大半人是相信的,只碍于涉及皇家内务,都不好对此多做议论。

弘历又看向其余两位主审:“永恩、傅恒,你们说!”

康亲王和平郡王的关系要略近一层(他们都是礼烈亲王代善的子孙),见平郡王的反应如此激烈,心中立时便有计较,因向皇帝回道:“依奴才之见,皇上命奴才三人会同三法司一齐审讯,履郡王当差刑部,参与查案并非忤旨僭越,然履郡王年轻急躁,协查之时确有过激之举,或有涉及皇后之语,概因吴氏之案举于东宫,皇后为宗亲王生母,履郡王因此生疑忌惮份属常理,总请皇上圣心裁决。”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了!每日一章,30日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