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寒苓皱了皱眉,“都是男子汉了,有什么委屈不能跟额娘说。”

永璐扑在寒苓怀中,断断续续地问道:“额娘,永璐是个不吉利的人,所以才被皇阿玛交给您来抚养是不是?”

寒苓勃然大怒:“谁跟你说的这样的混账话?”

“奴才该死!”跟着永璐的大宫女红蝶已然跪地请罪,“方在杏花春馆,十四阿哥不小心冲撞了履郡王——”

杏花春馆的故主是淑嘉贵妃,如今由庆嫔继任永和宫主位,杏花春馆当然就变成了她的下榻寝殿。

永瑆十几岁的年纪,生在皇家,不能说没有心机,陡然失了生母,自己被出嗣,熟悉的故旧又被上头发落殆尽,其中的落差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虽有胞兄开导,毕竟胸臆难纾,今日追缅亡母,自澹泊宁静出来,不自觉的就拐进了天然图画的地头。

正应了“物是人非”的旧话,院子是一样的院子,主人不是一样的主人,永瑆被撒欢的幼弟撞了一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没头没脑就冲永璐发泄了一通。

“他个成年宗室,跑到杏花春馆去做什么?”寒苓立时吩咐成霜,“打发人去问,哪个管辖园中门禁,连同永瑆跟前的司仪随从,立刻拿往慎刑司问罪!”

永璐还问:“额娘,十一哥说,我和十五弟是双生子,所以没有见过面,生我们的是令妃母,庆额娘也不是我的生母对吗?”

“他哄你呢。”寒苓想了一想,因与养子解释,“你是皇子,身上流淌着天下最尊贵的血脉,你要不吉利,天底下哪里还有更加吉利的人呢?庆嫔体弱,怕照应不周,这才把你托给额娘照顾,玉牒上记得明明白白,你难道连额娘的话也不相信么?”

永璐忙道:“不是的——”

“你呀,好的不学,这上头跟你十三哥学了个十成十。”寒苓亲了亲永璐的脸颊,“当初我从庆嫔宫中把你抱来,你十三哥还吃醋呢,他是在纯懿贵妃跟前长大的,当时就问你七姐,觉得自个儿不是我亲生的儿子,想我十月怀胎、含辛茹苦的把他生下来,倒落了一个这样的结果。早先还生了好一会儿气,如今你又这样,可见是嫡亲的兄弟,自小到大,都有这样一段经历的。”

永璐直接给绕晕了:“十三阿哥也像儿子一样被十一哥给骗了。”

寒苓将错就错:“他可不知道被骗了,还去问你七姐,被你七姐好一顿笑话。”

永璐挠了挠头,终于抛开了之前的纠结:“我比十三哥聪明。”

哄孩子费脑筋,寒苓有些跟不上五岁儿童的逻辑,拍着永璐的肩膀说道:“好了,你先去睡一会儿,过晌额娘带你去蓬岛瑶台摘莲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