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在这里守着,出去审一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寒苓叹一口气,因向太医说道,“拟方子来。”

永璇的骑射功夫确实一般,但也不至于连一匹驯良的坐骑都压制不住,金贵妃还是信得过皇后的,敛尽受贺的得意神色,怒气冲冲便要朝外院冲去。

“皇额娘。”永璇吃力说道,“是儿子一时走了神,上鞍时踩空了,与旁人没有干系。”

“果然是这样么?”第六感告诉寒苓,永璇并非全然没有线索。

“是。”永璇言之凿凿,“儿子再是愚钝,难道还分不清楚是自己失足或是突兀被摔么?”

“总是服侍你的人不够尽心,但凡他们添几分机灵,也不至于有今日的祸事。”寒苓脸色稍霁,“贵妃,永璇虽然大几岁,一样都是你的儿女,他的事,你也过于懈怠了。”

金贵妃无可争辩:“主子娘娘教训的是。”

作者有话要说:看野史,永璇似乎也算是个情种了!

☆、158

新伤加旧患,永璇的腿到底不能完全康复,弘历一怒之下,将当日服侍儿子的下人全都扔到西北卖苦力去了。

乐极生悲说的就是金贵妃,哪怕将指望放在永瑆身上,永璇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不顾正月年节的忌讳,守着病榻泪流不止,言谈之间,未免有怀疑皇后未尽全力、作壁上观的意思。

盯着床楹出神的永璇终于回过神来,低声责备贵妃一声:“额娘慎言,皇额娘又不是神人,她要藏私,儿子便是没有化成一副白骨,这条腿搁十几年前就已经保不住了,若是调个个儿,四哥受伤,您能疗治,也愿意像皇额娘这般竭尽心力么?”

“你——”这话真正是扎了金贵妃的心窝子,“阖着我在你心里就是冷血无情的恶人是不是?”

永璇悠悠说道:“额娘,您还是看开些吧,皇阿玛每以圣祖仁皇帝为标榜,听说康熙爷的七皇子淳度亲王也是残疾,儿子如今的景况,正好补足了皇阿玛的一条缺憾。”

“越说越混账。”金贵妃气得三尸神暴跳,“教皇上听到这话,你还有没有小命在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难道皇上愿意看着你受伤么?”

莹秀忙打圆场:“主子,咱们八阿哥心情不好,您还得开解体谅才是。”

金贵妃脸色稍霁:“我不生他,用得着为他劳心费神吗?”

永璇坐起身来:“额娘,我要回府。”

“胡闹!”寒苓柳眉倒竖,“谁准他出宫的?”

奉茶的碧螺嘀咕道:“八阿哥执意回府,贵妃拦不住,您也尽了人力,何苦费神不讨好。”

“他叫我一声皇额娘,我就不能不为他的身体考虑。”寒苓即刻吩咐,“去!把他召回来,再敢胡闹,我把他的腿——我治他忤逆之罪!”

“冲你这份苦心,永璇也胡闹的过了一些。”不等碧螺答应,弘历一脚踏了进来,吓得她竖着托盘就躲出了内殿。

寒苓站起身来,因向丈夫说道:“我们不积福,满算着就这几个孩子,再要有所差池,将来见了祖宗都没法交代。”

“果然是严父慈母,不过你也太多心了。”弘历上炕坐下,“皇阿玛十个儿子,后头只立住弟兄三个,朕虽然比不得圣祖仁皇帝,赖你维持,也有十几个儿子承欢膝下,便是再无生育,也算是过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