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氏慌忙跪了下来:“主子娘娘谬赞,奴才愧不敢当!”
“起来吧,这里没有旁人,咱们尽可随意一些。”寒苓叹了口气,“做后宫的女人,难呐!”
乌雅氏倍感茫然:“主子娘娘——”
寒苓问道:“你可曾读过本朝的实录国史?”
乌雅氏答道:“奴才不敢违背主子娘娘的吩咐。”
寒苓仰起头来:“本宫不问你心得,大可与你说的明白一些,taizu皇帝开国至今,迄于本朝共有六代天子一位皇太子,taizu皇帝立有大妃三人;孝端文皇后之前,太宗皇帝亦有正妻二人内帷佐助;世祖皇帝正经册立了两位皇后,圣祖康熙爷是三位,理密亲王妃就不用说了,母后皇太后是大清朝第一位坐到皇太后宝座的元配嫡后,孝靖皇后也算盖棺定论了,你觉得,走哪个的旧路对本宫更好一些呢?”
乌雅氏恭敬回道:“奴才不敢妄议列位主子。”
寒苓轻叹一声:“不敢妄议——不敢妄议——你也觉得,本宫走到这一天,变成哪位皇后都算是一场悲剧吧?”
乌雅氏犹豫了一下说道:“主子娘娘走过的路原就与其他国母有所区别。”
“是啊,本宫是先帝赐徽的潜邸侧福晋,与皇上幼年相识,且有母后皇太后回护,子女份上又有眷顾,磕磕绊绊走到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是一条不能或缺的。”寒苓扶着秋千架追忆往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永玺受了多少算计,他知道,本宫知道,皇上或许也知道,至于旁人,大约只能看到其中的光鲜罢了!”
“主子娘娘的不易,奴才感同身受。”出身于没落世家,以世宗皇后为倚仗,从资历最浅的潜邸侍妾做起,一路从宝亲王侧福晋、宝亲王娴侧福晋、娴贵妃、娴皇贵妃、摄六宫事娴皇贵妃熬到了中宫皇后的位子,膝下三子二女全都站住,这份功力当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尤其皇帝不是一个专情的丈夫,更加显得如今的那拉皇后难能可贵。
寒苓话锋一转:“前面是月坛云居,勤太妃玉体违和,你陪本宫去瞧瞧吧!”
圣祖皇帝遗孀众多,在雍乾两朝获得天子尊奉的妃嫔只有已故的寿祺皇贵太妃、顺懿密太妃以及温惠皇贵太妃与勤太妃四人而已,搬入圆明园不久,勤太妃病体沉重,经月不得回转,渐渐露出了下世征兆,如今不过勉强支撑,约莫是熬不过今冬的气象,内务府奉旨,连后事都预先做起了准备。
“有劳皇后时来垂问,病废残躯,实在教我过意不去。”勤太妃勉强坐起身来,“这孩子看着眼生,是忠武公府上的格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