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苓说道:“本宫有了身孕,苏贵妃禁足未出,只靠愉妃一人,处理宫务未免捉襟见肘,你是潜邸旧人,又是西六宫主位,本宫的意思,想让你帮一帮愉妃,又恐思虑不周引发争端,特意把你叫来商议,若有什么难处,本宫自然体谅你的苦衷。”

“这——”婉嫔觉得不可思议,“娘娘,嫔妾久在高氏宫中,位份又居嘉妃之下,因何便选中了嫔妾佐助愉妃娘娘?”

寒苓四字反问:“高氏何在?”

婉嫔恍然顿悟:“嫔妾多谢主子娘娘看重。”

寒苓又道:“你是一宫主位,且是潜邸老人,行事不妨更有底气,本宫的意思,有缘生下皇子公主再好不过,委实没有缘分,本宫做主,将后宫新生的阿哥格格寄养到你的名下,这也是万岁爷的意思,你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恩典。”

婉嫔惊喜异常:“主子娘娘恩德,嫔妾感怀在心、永志不忘,请娘娘放心,嫔妾一定加倍仔细,协助娘娘将西宫事务料理妥当!”

寒苓点一点头:“我就不留你了,先去延禧宫同愉妃照面,以后得了闲常过来和本宫说话。”

“是!”婉嫔稍加斟酌,因向寒苓说道,“嫔妾早时听到了几句与主子娘娘相关的闲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成霜与婉嫔走个擦肩,进了正殿密报寒苓:“主子,和敬公主府又递牌子进来了。”

寒苓略不犹豫:“退回去,就说是我的意思,公主额驸新婚燕尔,不必以皇太后与和晴公主为念,早日为皇上生下外孙比什么都强。”

成霜踟躇道:“主子,这可是公主府第三回递牌子了。”

“罢了。”寒苓站起身,“咱们去寿康宫。”

人嘴两张皮,在崇庆太后面前,皇贵妃自然有她的一套说辞:“和敬公主下嫁未久,臣妾想着,一来要撮合她与额驸更加恩爱,二则需得防人之口,不使外臣讥讽公主,仗着父宠留居京师还不知足,每常进宫显耀,对夫族甚是不敬。虽然如此,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公主已经是第三回递牌子了,臣妾若是再予驳回,难免有欺凌中宫嫡女之嫌,故此特请圣母皇太后示下,是否格外开恩,准许公主随时入宫向两宫皇太后请安。”

“无规矩不成方圆,何况你是一片好心,今日给和敬破了例,再到和晴、和惠又当如何处分?”皇帝前脚下旨,命皇子皇女以母后礼奉侍景仁宫,诏书的墨迹未干,和敬公主就敢绕过景仁宫径自出宫完结婚礼,不但弘历心生不满,连崇元太后都有微词,崇庆太后瞻前顾后,自然不能对孙女偏私太过。

“皇太后说的是,原怪臣妾思虑不周。”寒苓复又建言,“孝靖皇后的旧人大多留于内廷照拂和晴公主,随侍的秦嬷嬷告假未归,和敬公主连番递牌,或有委屈难以吐露亦未可知,臣妾浅见,请皇太后派两个老成嬷嬷去公主府瞧瞧公主,公主诸事顺遂自然最好,果然被外臣怠慢,皇太后自能伸张做主,使公主免授下人苛待,不知皇太后意下如何?”

“你想的很周到。”崇庆太后扭头吩咐刘嬷嬷,“打发人去公主府,把昨日内务府送来的人参赏给三丫头,若是有什么教她不自在的地方,需得赶早回来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