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讷尔布斥道,“皇贵妃娘娘也是你能编排的?”
“阿玛!”武德犹不甘心,“皇贵妃为什么要让四格分府?不就是图个走动便宜吗?她不愿咱们同沾光耀,巴结四阿哥的旗贵大臣必要绕过阿玛去走四格的门路,我就不甘,她不想想谁才是至亲骨肉,又是从哪个门里抬出去的。”
讷尔布瞥了儿子一眼:“我也好奇,你与皇贵妃娘娘年龄相当,又是一母所出,她怎么就愿意与四格如此亲近!”
郎佳氏更加关心小儿子的前程:“四格的亲事完结,讷里的终身尚无着落,他都十九了,又没一项正经的差使,老爷可有什么打算么?”
不比起步就是六品衔的两个哥哥,与四格同庚的讷里到如今只是正八品笔贴士,属于最最末流的芝麻小官。
讷尔布沉吟片刻说道:“你递牌子进园,问问娘娘的意思吧。”
郎佳氏应了一声:“也好!”
寒苓并不愿意辉发那拉氏出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局面,颇为坦诚的回绝了郎佳氏的请求:“额娘只看武德四格为讷里抱屈,主子娘娘的亲弟弟都还未曾正经入仕,富察氏军功世家,是咱们家能够比较的?”
郎佳氏嗫嚅着解释:“也是为了议亲好看。”
寒苓并不认同这样的理由:“没有皇贵妃做姐姐,该怎么议亲还是要怎么议亲!”
郎佳氏仍想为幼子争取:“娘娘,讷里与四格同庚,差的大了教人议论——”
寒苓皱了皱眉:“既是这样,教阿玛拟个请恩折子上去,等万岁爷批复便好。”
郎佳氏只得偃旗息鼓:“是奴才想的浅了。”
在这件事儿上,有人比皇贵妃更要留神在意。
弘历询问寒苓:“永玺的三舅和四格是同年?他还在笔贴士任上罢?”
“嗯。”寒苓随口问道,“你怎么忽然想起他来了?”
弘历答道:“嘉嫔遇着出园的郎佳夫人,讲你忒守规矩,难免委屈家人损及声誉,我也觉得不能偏私太过,不妨给他一项恩典。”
“嘉嫔?”寒苓点了下头,“她倒是一番好意,不过依着我的主意原可不必,身为皇子的母舅,阿玛还是督察院堂官,若有能为,谁敢去贪墨他的功绩?夸大虚报的事儿未必会少,不过二十岁的年龄,教他做大学士才不委屈么?”
弘历也只是表表姿态而已,来日方长,提过一句便压在脑后,并不曾为此多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