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外的广场上人如潮涌,犬夜叉望着西侧那一排整齐划一的旅店,想起离开时似乎还只是几家零星的便利店。时光,果然是……他伸手招了出租车。
“先生,去哪儿?”司机是个头发已经花白的大叔,操着他所熟知的口音,乐呵呵地问。
犬夜叉之前已经联系好住处,便说了地址。
车里开着暖气,车窗雾蒙蒙的,外面的霓虹灯全化作一团团模糊的光影,分不出界线。犬夜叉干了件十分幼稚的事,他伸出食指在玻璃上写字——Tokyo。
“您是来观光,还是访亲啊?”
“工作。”他刚好画完最后一个字母,回头看向司机大叔的后脑勺。
“刚过完年就出差呀!您可真努力!”大叔随意攀谈着,似乎只是在打发路上无聊的时间,“您这是第一次来东京吗?”
“不是,我在这里长大的……”犬夜叉顿了下,“怎么?我像是外地的?”
“我瞎猜的!不过听口音的确不像本地人……您这是多久没回来了?”
“差不多八年了。”犬夜叉转头望向窗户,字体已经模糊了。
“哦呀,那可真是有点儿久,也难怪了……”大叔感慨着什么,突然又问,“您这次回来工作,打算待多久?还走吗?”
犬夜叉按下玻璃窗,冷风呼啸着闯入。只见他嘴唇动了动,却听不到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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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一直下到第二天清早。这个繁华的都市并没有受到影响,马路上的积雪早已被清扫,犬夜叉坐车来到一处园林。
山林草地,满目茫白,还未落下一只脚印。犬夜叉裹紧了身上那件黑色风衣,推开铁栅栏,踏了进去。铁门吱呀作响,远处有积雪从树枝上掉落,混杂着几声鸟叫。
他一步一步向前走,踏得结实。一身黑色,在四周茫茫白雪中只如一个重重的墨点,让人心头一颤。他怀中抱了两束鲜花,色彩娇艳,一束是白百合,一束是红色康乃馨。红白相依,竟生出些许温情。
他在一块半人高的墓碑前停下。
“爸,我回来了……妈也回来了。”
犬夜叉在墓前半跪,放下两束花后,再不动了。就这么看着,看着墓碑上镌刻的名字,一笔一划在心里反复。
他高中毕业那一年,父亲的身体已经不大好了。那时候父亲常盯着他看,一直盯得他不好意思开始抱怨了才转开眼。那势头就像是要抓紧每一刻把他看个够才好。那时候,杀生丸在外留学,父亲常看着他叹气:“你哥哥他……”每每说到一半便停了。他以为,父亲是愧疚。后来才明白,其中还夹杂了担忧。
既然早知道杀生丸和夫人会容不下他,为什么还要排除万难把他带进筱原家?
犬夜叉不明白。因为怀着万分之一的期盼,因为期盼着他们有可能会真心怜爱这个孩子,因为他值得那么多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