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无法分辨现实和虚拟,在一个个短暂的梦中,她一次又一次地看见约翰无助地躺在她的面前,眼角淌出鲜血,对她说:“是你......杀了我。”
她看见无数人的尸骸堆积成山,他们看着她,眼里有着浓稠的怨恨。
她看见酒吧的老板,约翰的妈妈,乔治,那些看着她长大的人,在她面前一点一点褪去血肉,化为一具具枯骨。
她看见安妮满身伤痕地躺在地上,鲜血不住地流淌,对她说:“如果你早一点回来......你原本可以救我。”
她看见自己手上沾满鲜血,脚下全是废墟。
她无法醒来,也不愿醒来。
剧烈的疼痛将她暂时拉到现实中,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激烈地用她听不懂的俄语讨论着什么,身边立的一个白色仪器连接着露娜,正将一管墨绿色的液体输入到她体内。
一阵阵的寒冷席卷了露娜,她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那些白大褂似乎达成了共识,在一管药水注射完之后,两个白大褂把露娜身上的所有管子□□,扶起了她。
露娜顺从地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几乎没有力气行走,两个白大褂架着她走到了走廊。
走廊的灯光昏黄而幽暗,墙壁泛着金属的光泽,仿佛是一个地下的防空洞。
露娜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
她闻到了一阵气味。
有西伯利亚风雪的凛冽,浓郁的鲜血的腥气还有一股生铁的冰冷。
她看见走廊尽头走过来三个人。
当头的一个人有一双孔雀蓝的眼睛。
两人对视。
那人皱了皱眉,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露娜目光闪了闪,终于展露出一丝活气。
这是露娜和冬日战士的第一次相遇。
露娜被带到了一个四面都是单向玻璃的房间里,里面坐着一个瘦弱的、比她矮一点的男孩。
听见开门声男孩明显瑟缩了一下,他警惕地看着露娜和白大褂,一个白大褂对他说了一句什么,男孩的表情立刻变得凶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