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不要介怀,只是墓室里多机括,尤其主墓前室大多有些绝户机括,还要小心为上。”
陈玉楼颇为宽宥地拍了拍攀崖虎肩膀,再次唱白脸。
鹧鸪哨闻言向他投去个眼锋,待到凑近那圆盘方见是个铜镜,只消蹭去浮土表面立刻光彩照人。
他隔袖将那铜镜在原本位置正了正,椁中抓挠声立刻止歇。
一干人总算长舒口气。
鹧鸪哨又撇一眼墓角命灯,还好,橙色烛火尚在也并未摇晃,只是棺椁另一头骤然又多出三点鬼火。
半炷香的功夫墓室之中已有九盏鬼火摇摇晃晃。
托马斯虽下过黑水城,却从未见过此等埋着活人的墓室,眼下胆子已经跑去九霄云外,只哆哆嗦嗦扒在花玛拐身后不肯松手,眼看着就跟着被拖去那九盏鬼火旁边。
墓中烛火已经能正常燃烧,双眼裹在那面罩中目力又极为受限,鹧鸪哨不由分说抬手扒下面罩紧跟花玛拐再去细细端详那几团鬼火。
拴着青铜椁的大铁链止住摇晃,墓室中又恢复去一片死寂里,只剩几人足尖踩上灰尘发出的轻微声响。
花玛拐一边以指尖手电在墓室一片浮灰中晦暗不明地勉强照亮四周,一边时不时低头瞧着脚下提足向前探路。
他刚低头瞧了眼脚下便听身后托马斯一声怪叫。
“跟你说了多少遍下墓别一惊一乍的。”花玛拐自己正聚精会神探路险些给他叫破鼓膜,眼下肩膀向后给他一肘,边埋怨便抬头。
一张生满黑鳞的怪脸近在咫尺近乎跟他正对着,已经没有眼珠的眼睛直勾勾盯向他,獠牙自巨口中呲出,眼看着就要一口咬掉他半张脸。
情急之下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实在有限,花玛拐大惊失色勉强控制住了声音却没控制住脚下,眼看哒哒哒向后连退几步,与背后挂着自己的托马斯双腿搅在一起眼瞅着立刻在地下摔成一团。
鹧鸪哨指尖手电仍照在那张脸上冷脸闪身避过,嗤之以鼻。
“给长明灯吓成这样。”
花玛拐闻声一个鲤鱼打挺原地起立,自知给卸岭丢了面儿垂手去自家总把头身后领罚,顺道求个安慰。
“给黑鳞鲛人吓成这样?”陈玉楼以自己手中未出鞘的小神锋揶揄着轻敲两下他胸口,重复一遍鹧鸪哨的话,洒洒然走开了。
“不是,总把头——”
——您这人怎么只安慰卸岭之外的人啊。
——况且您自己如果没吓一跳手中为啥还突然握着出鞘的小神锋啊。
花玛拐嘟嘟囔囔原地腹诽。
墓里浮灰四起,鹧鸪哨一个手电根本照不清楚。攀崖虎心领神会凑上去以自己指尖手电再照,二人这才借光看清那一排长明灯的全貌。
那绑着鲛人干尸的铜柱分立左右,每根又分上中下三段,每段都绑着条鲛人,给硕大铜链穿过琵琶骨反锁在铜柱上,每个鲛人口中都点着盏灯。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