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孙子!”骆闻舟恨恨地一锤桌面。他的爱人深陷魔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连现在追查的线索都是从费渡的那通电话里凭直觉硬生生挑出来的。
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以正规标准流程按部就班地做案情梳理,只能抓着灵光一闪的火花,顺藤摸瓜地追查。
但,万一他猜错了呢,万一他会错意了呢!
费渡的那根看不见的生命线此刻就在他掌中,细如蛛丝,仿佛随着他的一个失误的决策就会随时绷断。
骆闻舟被心底冒出的不安和猜测惊出一身冷汗,连舌尖都有了血腥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把飞散的魂魄揪了回来。
费渡打开饭盒瞄了一眼,拿着筷子意兴阑珊地翻检了一下,就合起盖子原封未动地放在了一边。
大米:“?”
费渡:“有生的葱花和内脏,不吃。”
大米:“……”
他闭上眼睛,在心中默数五个数,把万千即将喷薄而出的惊涛骇浪压住,再睁开时已是一片阳光灿烂的风平浪静。
“费先生,这已经是第三个饭盒了,上一个您说有蒜和姜不吃,再上一个您说有带皮的茄子和番茄不吃。您……您要不勉为其难,凑合着吃点?”
费渡闭目养神,充耳不闻。
大米继续耐着性子劝说:“您看这都快两点了,您啥都不吃就不饿么,多少吃点吧。要不,您把您忌口的一次性说清楚,我再给您订一个?”
费渡:“哦,好说,我不吃的东西挺少的,就葱不吃生的,蒜不吃熟的,姜生的熟的都不吃,不吃酸的,不吃辣的,不吃荤油,不吃植物的茎,不吃带皮的茄子和番茄,不吃动物的膝盖以下、脖子以上和内脏,不吃煮过的蛋黄,卤水点的豆腐。”
大米沉默了,额头蹦起一块青筋。
费渡:“啊记不住么?那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我就直接告诉你我要吃啥,你照着点,这样总可以了吧?”
大米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
费渡懒洋洋地说:“帮我点一个意大利风干火腿莴苣沙拉配Mozzarella芝士,要地中海黑醋汁;再来一个黑松露鹅肝酱香烤牛肋眼排配香槟煮芦笋和罗勒香草鳕鱼粒,牛排我只吃五成熟的;汤就简单点吧,来个黄金奶油龙虾汤。甜点要Affgato咖啡新地配冰淇淋热巧克力酱和香草蛋白糕。”
什么玩意儿?!
大米紧紧抿着嘴,呼吸变粗,脸色慢慢涨红。他心里把黄毛祖宗三代都问候了一遍,如果不是黄毛这厮不讲义气抢先跑去望风,怎么会把他留下了伺候这个事儿逼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