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总是免不了一番询问,阿言给家里的人绘声绘色地讲了当时的场景,又嬉笑半天,让他们能放下心。
可是她并不知道,她家里的人也在配合着她,努力的,不过早就让她知道——她的朋友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尽管这种做法并不正确,可是让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很多的阿言知道“镜已经死了”这件事,对她身体的伤害会更大。
怎么都要等痊愈的差不多了再说。
这也是大家约好的。
宇智波智美轻抚鼓起的小腹,神色悲伤又温柔,她看着跪坐在她对面怔愣了很久的阿言,干涩的眼眶中好像又涌上热度。
“智美……”阿言喃喃着唤智美的名字,她觉得自己的嗓子眼似乎有柠檬块堵着,浓重的酸味在口腔中散开。
镜,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很厉害的宇智波啊……
脸上感觉到柔软的微凉,阿言回过神来,是智美的手贴到了她的脸上。
“别难过,”智美毫无血色的唇张张合合,“别难过……”
难过?难过什么?
阿言颤抖着抬手握住智美微凉的手,恍惚道:“我会保护你的……智美,我会保护你和你们的孩子的……”
“相信我,智美。”
“相信我。”
“相信我。”
然后等我们都离开这个世界去和镜相见了,就狠狠的指责他,狠狠炫耀,让他嫉妒,让他叹息,让他遗憾——没有看着他的孩子长大,没有陪着他的妻子变老,没有同他的朋友们一起喝酒。
良久,她听见一声叹息:
“我相信你。”
阿言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镜的家里走出来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宇智波的族地走到村子中心的,她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以为自己早已看惯生死,也以为自己早已无坚不摧。结果什么都没有变,甚至还要比她更沉痛悲伤的智美来安慰她。
真逊啊。
阿言坐在店里,手里捧着酒杯低下头小口小口的喝着烧酒,让火辣辣的东西从喉头走过,却没忍住咳嗽两声。
伤还没好,不能喝酒呀。
于是阿言放下了酒杯,胳膊肘一撑桌子,捧着脸放空自我。
她回忆了很多关于的镜的事情。
一会儿无奈一会儿笑,一会儿气愤一会儿哭。
“你怎么就离开了呢?”
“平常数你说话算话哩,结果这次就你食言了。”
“骗子!”
阿言边骂边拍桌子。
“假装自己特别守承诺,然后关键时刻就骗人,骗子!”
阿言气的喝了一口酒,身体也不给她面子,特别灵验的就开始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