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国外时,宋嘉良不常上网,消息十分闭塞,回国之后他又整天忙于照顾韩辰卓和傅决,活动范围仅限于傅宅那方寸间,他对国内商界动向十分钝感,更对发生在身边的异常一无所觉。
理所应当的,宋嘉良总以为傅家还是当年的傅家,手眼通天,富可敌国,池家也还是当年的池家,普通有钱,无权无势。不成想人事易变,两家的地位早已迎来一百八十度的惊天大逆转,只有他还活在过去,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当夜璀璨明亮的灯光下,池绪与裴谨修并肩从门外走进,晚宴大厅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纷杂视线汇聚,齐刷刷地望向了门口。
那些视线里自然也有宋嘉良。
惊诧、嫉妒、不甘……诸多情绪在心底翻涌,复杂交织,宋嘉良惊得太过,甚至失手捏碎了一只酒杯。
玻璃碎渣刺破掌心,暗红的鲜血蜿蜒流下,他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地盯着池绪,震惊至极。
宋嘉良上次见到池绪还是十年前。
十三岁的少年,倒没有六岁那年那么蠢笨脆弱,懵懂无知,但看着还是青涩稚气,单纯柔软,愚蠢而又可笑的善良,弱点全都摆在了明面上,一眼就能看透,好拿捏得很。
顶多是从一只毫无自保能力的幼兽成长为了一只绵软无害的羔羊。
宋嘉良原以为他这位温室里娇养出来的小继兄永远都会是这样的脾性,毕竟绵羊就是绵羊,怎么都不会变异成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