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辞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绸缎似的黑发随他的动作散在软塌上,任由面前的人在咫尺之距炸毛。
“就剩半个月了,还有什么吩咐没交代吗?”顾寒江故意嘴贱。
裴慕辞眼神清寂,好像对顾寒江所说的一切无动于衷。
“大限将至的时候,我把剩余一半的内力传给你,要不要?”
他双手软软搭在身前的毛毯上,脸上挂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冷凝的弧度比冰雪还冻人一些。
安乞不知道车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顾军师一脸怒气的冲出马车,狠狠摔下车帘,头也不回的打马前奔,仿佛是在用疾驰的速度发泄心中积郁的不满。
他回头,撩开车帘的一角。
裴慕辞半倚在塌边闭目养神,呼吸轻的好像没了生气。
——
大漠中风沙滚滚,满眼都是枯燥的土黄色,红日从地平线上升起,又从不远的地方落下。
祁域刚到的第一天就被请到了大王的帐中,两人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而清妩就在自己的小帐里调整休息,直到第三日打算出门走走,顺便打探一下。
夜里与祁域呆在一个帐里,她整宿整宿的睡不好,做好决定之后就卷了半边被子,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回笼觉,收拾起身。
不料刚跨出门,就被挡了回来。
两杆极为粗糙狂野的大刀交叉着挡住去路,小眼睛高颧骨的外族人正色眯眯的打量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