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宜成鼻子好,稍稍离谢承瑢近些,就闻到一阵酒味。他皱鼻,说:“节使方才回京,第二日便来上朝,着实是辛苦了。”
谢承瑢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中丞在御史台任职,不知道无故缺朝请是要被降罪的么?”
“是了,我以为官人在秦州久了,全然忘了朝中的规矩。”
谢承瑢戍边这几年,胆子练大了,性子也练躁了。他不想和人说话的时候就不说话,不想给好脸色就不会给好脸色。他转头就走,弄得刘宜成非常尴尬。
刘宜成疾步跟上去:“节使在秦州呆了五年,性情大变,好像全然换了一个人。”
“人再怎么变,规矩还是知道的。”
“哦,那官人或可知,朝请前夜不能饮酒?”
谢承瑢瞥了他一眼,笑道:“叫中丞抓到我的把柄了?”
“岂敢。我就是来同节使打个照面的,都是同僚,当是挚友,总不能次次见面都闹不愉快。”刘宜成朝他又作揖,“官人性子一向温顺,不能被秦州的风染了,变成粗俗之人。”
“武人岂敢与官人比肩,在下一直都粗俗不堪,从未温顺过啊。”谢承瑢没回他的礼,到门口寻到仆从,拉了马就走了。
刘宜成站在远处,思来想去觉得不快活。他暗自骂了一句,转身回宫城就往崇政殿去。
李祐寅批札子呢,才见均州禁军雄略两厢都指挥使代议恒上的奏疏,均州马步军副都部署骆永诚心地狭窄、目光短浅,或有虚报军饷之嫌,难当统帅均州禁军之任。
才看完,便听刘宜成过来告状,说宁州节度使谢承瑢宿醉朝请,藐视君上。
李祐寅听了大笑:“你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了?”
“臣闻到了,臣鼻子灵敏,绝不会闻错。”刘宜成拱手,“谢承瑢在秦州久,性情大变,又因手握重兵一直目中无人。初回京便无视君上,官家不可轻易委以军权,当再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