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瑢看见赵敛憧憬而胆怯的矛盾神色,说:“我没有为难,也没有觉得不好。”
他垂首,舀着碗中鱼汤,忆起谢祥祯。
月亮渐渐出来了,惨淡地挂着,月光变成蟹色的纱,撒一层在地上。游廊中,渐渐立了一个人影,连月光都没有察觉。
“二哥,你为什么喜欢习武呢?”谢承瑢问,“只是因为太尉习武,所以二哥也承了父亲的愿么?”
“也许吧?”赵敛把刚才说的话忘光了,又来勾谢承瑢的头发,“我们家世代都是武将,从我曾祖父开始就是了。他们都习武,我也不例外,反正我读不进去书,跟我家里人一样去打仗,也不错。”
谢承瑢很纳闷:“去打仗?那会死人的,二哥,你不怕……”他不敢说了,又吃了一口鱼。
“你说死啊?我当然怕,谁不怕死?我以前也好害怕死,可转头一想,谁都得死,要是能死得轰轰烈烈一点儿,也不错。我还想着将来能和小官人一起上战场,我走你前面保护你呢。”
谢承瑢打心里不信,但他还是笑起来:“二哥,有没有人说过你嘴很甜?”
“嘴甜?”赵敛摇头,“他们都说我嘴碎。我是说真的,没有骗你,要有人欺负你,我肯定冲上前把他们揍一顿。不管是在学堂里,还是在战场上,我都不想有人欺负你。”
谢承瑢无言了,默默好久才说:“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知己,就是该这样的。我不想你不高兴,不想你被人欺负。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七情六欲,人皆有之。谢小官人心怯刀枪,却又能化怯懦为勇,比我要强得多。”赵敛说。说完了,他又补充一句,“谢小官人是真的英雄,比我厉害那么多,我想追上你,不知道要多久了。”
谢承瑢不解:“你为什么要追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