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敛持着白灯笼上朝,才过左掖门,去往待漏院,林珣便从他身后追上来,呼唤道:“观忱。”
“林官人。”赵敛作揖,“今日官人来得可早。”
“不早,不早。”林珣同他并肩走,理好微微皱起的宽袖,说,“这几日睡不着,唐任的案子交到大理寺,刑部也闲不下来,我一直在为其烦神。”
赵敛用余光瞥他一眼,说:“看来官人也彻夜难眠了?不过你们司法司的事儿,我沾不上边,不能替你分忧了。”
林珣又说:“官家把案子交由陈复一个小官来查,确实很难行。没有我在后面助他,他怎么能成事呢?”
“夷玉一向爱做他人贵人,今也如此?”赵敛笑着看他,“看中他什么了?”
林珣被识破了,叉手说:“陈复曾家道中落,更知道听话的好处。在朝里,随心所欲可不能成事啊。乖巧些,不是让你我都好过吗?”
赵敛噗嗤一声:“哦,看来我还给你引荐了一个好人物。”
林珣笑笑,还是拱手说:“不知观忱同陈复有过什么过结,今日说出来,也好互解恩怨。”
赵敛不再笑了,慢悠悠往前面走:“过结恩怨算不上,我只是单纯不喜而已。他做他的官,我做我的官,又碍着什么事儿呢?”
林珣一听,笑意更甚:“既如此,观忱也成了陈复的贵人,若他来日有登高位的机会,第一个就要来拜你。”
“怎么,你笃定他这一回能成?步军司的案子还没有头绪呢。”
“难道在观忱心里,就非得有个头绪才能定案?步军司里死了人,肯定要拉个人出来的,不是唐任就是是秦书枫,总不能是你吧。”林珣低头,把笏板上的字看遍,说,“唐任,不过是诸多水花中的一点而已。观忱若是想在步军司站稳,止一个唐任,还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