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对于这位苏大人,心中一直装着一件事。
当时在南华寺,从芳华长公主口中得知,苏戎桂手中握有先帝密旨和御赐尚方宝剑。
那是针对谢慈的。
倘若谢慈不臣之心昭然于世,苏戎桂有权无奏诛之。
先帝早已替他们划分了立场,苏家与皇帝同一阵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芙蕖虚弱的唇边噙上了笑,将尚方宝剑和诛杀罪臣的密旨予以一文臣,是指望他用那拿笔的手砍下谢慈的脑袋?
谢慈会听他摆布?
马车驶进宫城,直奔朝晖殿。
苏戎桂在宫门便规矩下马,由宫人引着穿过狭长的宫道。
芙蕖在车里,比他要快一步。
到了朝晖殿前,几个小太监正在车外等着扶她。
芙蕖把浑身快要散架的经脉重新拼凑一番,觉得尚能用,伸手扶向小太监早侯在半空中的手臂。
入了秋,一场秋雨一场凉,夜里当真冷了。
宫服的料子触手滑凉。
芙蕖的指尖才刚一碰,瑟缩的感觉尚未传进骨子里,她转手便落尽了一个滚烫的掌心里。
芙蕖狠狠一挣,倏地扭头。
宫灯映着地上的积水,谢慈的脸却明暗分明,短短几日,他好像又瘦削了不少。
芙蕖抽动自己的手指,反倒被攥得更紧了,攥的芙蕖忽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他引着芙蕖,踩上了朝晖殿前的白玉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