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不再劝,随他了。
北境驻军面对这种程度的骚扰,已经习以为常了,应战默契十足,死伤极少。
荆韬帐下的一些老将们在击退敌军后,着手清点伤亡,冷硬的干粮凑合着果腹,但还是给皇上端了热菜和汤水。
谢慈和芙蕖陪着去安葬荆韬。
墓地就选在后山西面的一处安静所在。
那里一眼望去,成百上千的墓碑,都是这些年葬身异地他乡的同袍。
芙蕖走在及腰的荒草里,凝视着那些冰冷的石碑,其中有很多是需要她迁坟的墓。
那些将士们家在南边,皆是因一道圣旨回不去,才暂且安置于此。
谢慈的目光追着芙蕖的身影,在漫山枯黄又洁白的色调中,渐渐有些恍惚了。
神凫等人亲力亲为将土埋上,年轻人擦了擦脸上的汗,到谢慈身边,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谢慈说:“留一段时日……至少等到明年开春吧。”
神凫顿了一下,然后小声说:“其实你不必勉强……”
谢慈转头望着他,那双安静的眼睛里透着审视,对于神凫来说,极有压力。
神凫解释道:“起初,我是对你不太友好,总觉得你身为谢老侯爷的血脉,躲在燕京冷心冷清,实在配不上良将之后……前段日子,荆老将军病重时,与我说了几句当年的——秘辛。原来是我们不该苛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