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泄出了几分真气,暖烘烘的把玩着那三千青丝。
天光有了亮色,透过窗户,落下晦明又黯淡的光。
两个人依偎在狼藉中的身影也在这一刻显得明白起来。
芙蕖枕着他的膝盖,眼睛逐渐恢复了神采,又怔怔望着地上的水汽,说:“我改主意了。”
她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谢慈不解其意。
芙蕖解释道:“你方才问我想去什么地方,我答错了。现在我改主意了。你说你在寿石山置办了一处庄子,改日得空带我去吧。”
谢慈已将她的头发摆弄了个半干,动作依旧轻柔,应了一声:“好,正好更冷的天气要到了,庄子里引了地龙,烧得四季如春,你会喜欢的。”
芙蕖重复了一遍:“是,我会喜欢的。”
如果终有一日到了不得不结束的时刻,她会选择将脚步停在喜欢的地方。
谢慈在她的后肩处托了一下,芙蕖坐起身,谢慈道:“休息一会儿。”
芙蕖摇头:“天亮了。”
白天就该干白天的事。
她坐在妆镜前拿了梳子,随手将头发绕了起来,挽成一束。她拉开挂着小铜锁的抽屉,原想挑根素净的簪子,可手下一顿,里面的东西早叫她挪走道棠荷苑了。
谢慈的手在这时伸过来,在她掌心稍往下的地方,拉开了另一个抽屉,里面净是男子束发用的玉簪。
他不说话,芙蕖已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