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压着心里的忐忑,说:“空禅寺里太危险了,我请大师挪个安全的地方。”
谢慈:“请?”
芙蕖说:“是我恭恭敬敬请来的。”她踢了一脚土色的麻袋说:“这只是为掩人耳目,不得已而为之。”
谢慈对她道:“我是年纪大了,但不是傻了。”
芙蕖笑了笑:“你年纪不大。”
谢慈略一低下巴,眼睛里的压迫就泄出来了。
那一瞬间,芙蕖心里甚至在想,掳来他的母亲与私藏鼓瑟令这两件事,到底哪一件会更令他生怒。
恰在此时,断尘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
芙蕖只在门外熏了分量很少的迷香。
断尘醒来时,除了觉得头脑有些昏沉,倒没觉出其他的不适。她安静的坐起来,捏着太阳穴,打量四周的处境,然后看见了正微妙对峙的谢慈和芙蕖。
断尘是个很安静的人,他们住在空禅寺中整三个月,断尘除了平日里诵经,很少说别的话,但她的嗓音非常柔美,岁月能没能将其磨得粗粝,芙蕖甚至可以想象,年轻时候的谢夫人,一身扶风弱柳的气质,和娓娓道来的吴侬软语是何等角色。
一定比谢慈的模样还要好看。
断尘手在身边,摸到了腕上佛珠。
芙蕖还贴心的将她的随身物件都带上了。
断尘持了佛珠在我手里,拨弄了一下,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然后直视着谢慈:“施主何故一身戾气?”
谢慈:“……”
劫她的人是芙蕖,断尘睁眼不仅一句怪罪也没有,反倒指摘起他来了。
芙蕖比谢慈更要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