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孟澜知道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竹筒形状的楼,而是更像蝉幼虫——没有脱壳的小腹。
蝉鸣寨从来不是人生活的地方,那些沉睡在地下的人,活活给他们口中的“蝉娘”充当了养分,世世代代,直到蝉娘苏醒,复活的那一刻。
就像是最开始的荒庙中逐渐剥落的壳。
土地像是波涛一样翻涌滚动,如同一张大嘴,吐出了一具具白色骸骨。
有花叔的,也有别人的,破碎的尸体躯干被水流推赶着,形成星星点点的装饰。
“也许蝉最初编了一个长眠于地下可以成仙的故事,所以得到了蝉鸣寨的供奉。就像是日落岛当初是为了寻找永生的方法,所以才打开了幽冥之门。”孟澜摸着墙壁,她感受到这栋“楼”的温度。
它在不断升高。
在吸收了满足的能量后,准备展翅高飞。
江策朗从兜里掏出丽兹卡尔顿的火柴,火光照亮了两人的脸庞,像是微弱的橙红色星辰。
他扬起手臂,将火柴扔入黑暗中。
火焰像是落入油锅的水花,炸开了一朵又一朵。
火迅速燃烧,“楼”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它在融化!
它不甘的颤抖即将成型的翅膀!
火焰顺着墙壁如爬山虎般攀岩上升。
孟澜和江策朗仿佛身处于烟花中。他抚摸着孟澜的脸颊,手指穿过她被粘稠的水沾染的头发,他眼眸中只有火光和孟澜的轮廓。
江策朗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睛落到有些干涸的嘴唇上嘴角。
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