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暴雨,雷电交加。明日就是二审开庭的日子,这一夜无论对秦毅,林巽,还是沈峪来说,都注定冗长。
唯一还在正义与自私边缘拉锯的,只剩徐则。
因为暴雨起势大,其他犯人都回屋了,徐则才从得以从肮脏的水坑爬起来……
他们都笑他:你丫命真好啊,外面有人帮你,打明儿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我明天……”泪混着血,顺着徐则稍尖的下巴滚落,砸进雨水里。徐则抹了把脸,喃喃安慰:“明天过后……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怕吵醒其他人,徐则摸索着进屋,不顾全身湿透的扑在床上。
鼻间是棕榈垫年久发霉的味道。
他突然想念曲海啊,一个人抱着床单,拼命止住呜咽。
黑暗中,旁边铺的男人小声说:“下次你就别反抗了,顺了他们的意,他们玩几天也就不记得你了……”
徐则深吸一口气,他记得这个声音,声音的主人也是唯唯诺诺的一个人。“我就要出去了。”
“我听说了,外面有人帮你。”
同区的差不多都知道了。
“你有什么亲人在外面,要带什么话,我可以帮你带出去。”
“我进来之后,亲人也不是亲人了。孤家寡人一个……”
徐则突然想起曲海那句‘我是可怜你’。
他一直以为,曲海那句‘可怜你’,是旧情难忘、是死灰复燃,现在才懂,真是可怜自己,因为自己在这世上连个亲人都没有,也就他怜悯。
“反正顺着他们,多干点活,等出去那一天,自己不说谁知道里边的情况呢……”
……
耳边的电闪雷鸣,一如林巽心中悲戚,万千嘶吼化作闷声兽鸣。对秦毅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林巽已经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