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拳拳到肉,夕华一开始顾及着会不会伤到他,后来他越打越重,不得已使出力量来反抗。他试着用赤火环绕周身,盛承平很快就因为忍受不了高温而停了手。
“大王,里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这般吵?”阿飞在外面问道。
盛承平气喘吁吁地捧着自己被灼伤的手:“没事,有只老鼠跑进来了。现在天气开始转暖,什么蛇鼠虫蚁都开始活动了,烦人得很。”
阿飞道:“大王没事就好。对了,伙房已经做好饭了,大王要点什么吗?”
“不用了。”
“随便弄点,能填饱肚子就好了。”夕华一把捂住盛承平的嘴,“都给兄弟们留着,之后还有硬仗要打,饿着肚子可不行。”
“好,那我去给大王准备。”阿飞道,“很快就回来。”
盛承平把夕华的手拍掉,这次他是彻底怒了:“你有病,非要替我答应吗?”
“你们有句老话不是叫‘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吗?”夕华道,“老祖宗的话不能不听,你得好好吃饭,不然怎么领导着你的部下打胜仗?”
盛承平:“你希望我打赢孔雀明王吗?”
“那总不能在你面前说你必败无疑吧。”夕华道,“你信不信,我在孔雀明王面前一样这么说,一个字都不带改的?”
“……我信。”
夕华悄悄伸出手,两根手指像走路一样从上臂“走”到了肩膀上:“还有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之前你喝下去的那壶酒,有说法了吗?”
盛承平好像感觉不到夕华的手的存在一样,平静地说道:“那壶酒是朔风兰让高山瑶送过来的。给朔风兰出主意的是她那个最爱贪小便宜的父亲,他看出朔风兰对我有好感,索性就要顺水推舟,给了朔风兰一壶酒,想让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可是朔风兰的胆子实在是小,路上遇到高山瑶就把酒给了她自己跑了。高山瑶也没多想,酒送到就走了。如果那天营帐中没有第二个人,我一个人咬牙抗一抗,挨过了药效也就算了,偏偏,你出现了。”
夕华掰着手指头算清楚了这里面的关系,笑道:“朔风兰自己不留下,只送酒过去能得到什么啊?”
盛承平讽刺道:“要不说她脑子不好使呢。”
“也还好吧。”夕华道,“上次去朔风部救她哥哥,小姑娘挺有勇有谋的,没你说得那么不堪。”
“那不一样。”盛承平凝视着夕华的眼睛,像是在自嘲,“朔风莱是她亲哥哥,她去救她哥哥,自然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整个朔风部都是以王权为核心,自上至下的阶级制度,放眼整个十八部,再没有一个部落能像朔风部一样冷血,一旦生在贫寒人家,穷尽一生也只能是上层贵族的附庸,一辈子都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而在那些上层贵族之中,彼此之间又会拉帮结派,通过联姻、血脉以及一些转折亲来形成稳固的关系网。朔风兰没有那么冷血,可她到底是朔风王的女儿,骨子里十分认同部落的传统。朔风莱是以后的朔风王,她只能是朔风部的公主,父亲在世的时候,她这个公主是尊贵的,可她父亲要是死了,朔风兰也就摆着好看而已。所以,她必须要牢牢抱紧朔风莱这棵大树,以换取最大的利益。”
“朔风兰好歹是你妹妹,别说这么难听啊。”夕华道,“也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我对这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盛承平看着他:“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啊?”夕华愣了一下。他之所以会接不上话来,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年纪,无法给盛承平一个具体的数字。
“或者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盛承平挑了挑眉,“我用‘出生’这个词合适吗?”
“差不多吧,天地初开的时候我就在了。”夕华道,“我是天地初开之后的第一缕光明,而神界另一位神王无涯,他是和我对立的黑暗。你不用觉得他生于黑暗就是坏人,要论黑暗,我才是混世魔王。光明与黑暗永不消逝,我和无涯的生命无限接近于永恒。”
盛承平仿佛明白了:“所以,你是个老怪物。”
“……”夕华的脸一下子就变黑了,在“老你个头”和“怪你个头”之间摇摆不定,最后狠狠剜了盛承平一眼,“请你谨言慎行,你现在已经打不过我了。”
“那你们天上,属你和无涯最大了?”盛承平道,“就类似于,你们两个是大王,其他人是下属,说东不能往西?”
“迂腐。”夕华翻了个白眼,“虽然我是鬼王,无涯是神王,但我们却是相互守望,互帮互助,在地位上是绝对平等的。只不过,我和无涯之所以能被称之为‘王’,那是全凭能力。如果想要做某件事,能商量就商量,不能商量就打一架,最后赢的那个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