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生气,只是不让我知晓罢了。”久安喃喃念道。
袁峥觉得身后这动静偏于太平,便缓缓地侧过了半身,斜斜地将目光落在了久安身上。
久安看着信纸上的字迹同从前的齐整俊秀相比杂乱了不少,便叹息着自言自语:“他气得把字都写成这样了,还只关照我小心……”说到这儿,久安有些说不下去了,轻轻地将双手一合,他将信纸珍宝一般地叠放回了信封里。
“川西兄,多谢你。”久安面色如常了。
季川西反复地盯着久安,半天才答出一句,“啊……举手之劳。”
袁峥旁观少许,心中有了底,林壁堂在信中看来是什么都没说。他低眉想了想,重新转过了身,心中还是乱。
久安看向袁峥的背影,原本要说的话都没了影儿,仿佛都成了可说可不说。他转念想到,昨晚似乎已将该说的都说过了,那眼下也就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那就走罢。
久安朝季川西颌首微笑,接着转过了身。
他在冉冉升起的朝阳下拉出修长的身影,步履轻快且匆匆。
袁峥仔细倾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喉口热热的——那儿盛着一句打心底里跳上来的话。
“保重。”袁峥仰起头,面对了盘旋在远山山顶逐渐透亮的云霞,用心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久安眨了眨眼睛,似乎听到了背后传来一点儿声音,不过听不真切,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摇了摇头,快步离去了。
袁军与先锋军就此分道,各奔了两头。
七日后,久安带着三千人抵达靖孛。七日里来风餐露宿,久安又消瘦了下去,期间盅毒虽未真切发作,久安还是吃了一点药,以支撑行军路上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