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步?”

“就是那——……”

话下意识要出口,到了嘴边路知许才意识到不对,后半句悄然哑火。

但退一步越想越气,路知许无语地白了叶闻竹一眼,脚下也停住,没好气道:“你故意的?”

叶闻竹这下再忍不住,没什么遮掩地笑出了声,直笑得肩膀颤抖,路知许即将恼羞成怒,他才堪堪收住笑意。

他驻足,回头定定看着落后了一步的路知许:“这样就很好。”

交错的各色灯光中,叶闻竹眉目舒缓,语气轻和,一字一句都极为认真,简单的几个音节被那凉凉质感的音色渲染得郑重无比。

心跳骤急,路知许停顿了一下,良久才点点头,状似随意地应声:“哦。”

今天一整晚,从初见面一直持续到刚刚,路知许一直是处于一种神经紧绷的状态中的。即便面对众人的时候看起来不是很明显,但其实一直都是紧绷绷的,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弦。虽然乍一看没什么,可久了它自己也会很累。

尤其是在叶闻竹面前。

不知道是“顾及形象”还是什么腼腆不好意思之类的心里,路知许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自觉的拘谨,生怕说错什么做错什么让人不开心或者有损自己的“形象”一样。和线上的时候截然不同。

叶闻竹明显察觉到了。

不仅察觉到了,还一直在配合路知许,避免让他觉得不舒服。直到刚刚,简单几句话的往来,终于把藏在乌龟壳厚面具之下的路知许给拉了出来,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