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桌子轰然而倒,把李凌冰摔蒙了,陷在一堆烂木头里,愤懑地踹木头。
门外巡查的鞑靼兵朝严克吼:“回去!乖乖待着!”
严克与鞑靼兵过了几招,泥鳅一般绕过他们,闪到院中的一个大水缸面前,跳了进去,然后在一众人奇怪的目光下,湿答答地重新推门进屋子,并淡定地将门关好。
李凌冰靠在墙边坐着,双腿并排折起,把头埋在膝盖上。
严克小心翼翼挪步到她身边,离开一点距离坐好,试探问:“李之寒,你没哭吧?”
李凌冰没有把头抬起来,“不想哭,想杀人——杀钢铁一般的男人!”
严克头发衣衫上的水淌到地上,他很快就坐在一摊水上,但水越凉,越能让他头脑清醒,“李之寒,你是最宝贵的。等定州城的事情结束了,我会禀明父母,明媒正娶。”
李凌冰道:“你有没有想过,今夜可能是你活着的最后一夜。要是你明日死了,我可不会为你守贞殉情。你今夜充君子,明日就会后悔自己不曾小人。”
严克道:“我要是真死了,就化作鬼魂,守着你。守着你当一品夫人,守着你儿孙满堂,守着你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把你的魂儿从身体里牵出来,一起去过奈何桥,来生再做夫妻。”
李凌冰把头抬起来,侧枕在膝盖上,盯着略显狼狈的严克,嘴上挂着一抹苦笑,“严止厌啊严止厌,你怎么就那么会蛊惑人心呐?我想恨你都恨不起来。不管重来多少次,我都会落到你手里吧!”
严克有些不明白这句话。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她招惹的他。
她踹他的脸,害他落水;她在许多人面前,称他是只逗趣的狗;她口口声声叫他小狗崽子;把他踹下楼,害他摔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