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王帐侧旁,有一座小毡房。那位汉妃三娘子坐在这里,女奴煮好了酥油茶,奉至三娘子与秦纾面前。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儿郎。”三娘子忽然开口。
“他说得是实话,不是么?”
秦纾端起酥油茶,低着头啜饮。几日不见,她面上丝毫不见憔悴。甚至前些日子下雪,还混上了张狐裘。
三娘子笑了笑,不以为忤,反倒打趣起来。“这么护着,是你的人不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秦纾笑而不答,望向王帐方向。隔着厚厚的毡帘,她看不到沈铮的面容,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但她能想象的到,他镇定自若、娓娓道来的模样,有古来纵横家遗风。
秦纾打心眼里高兴。在她未见的地方,她的小珍珠又重新抖落泥土,焕发光彩。她比赚了多少钱,都高兴。
何况,他当真来了……
秦纾不算意外。两人相识十余年,十余年恩义,她便是自信,无论沈铮心中是否已然掀起恨海情天,无论两人是何种关系,总肯为彼此生死轻抛。
这些时日她于蒙兀周旋,就像在暴风雨中擎着一艘巨轮,船舵在她手中骨碌碌滚个不停。她非是掌不住舵,却也无处停泊。
而如今沈铮来了,带着一片停泊的岸,也握住了舵……
秦纾没有回答三娘子,三娘子便当她默认了。
眼前女商年纪轻轻,却在朝中势力至此。三娘子半是欣赏,半是叹息的开口:“你若不是女子 ,或许能做那将军、相国,决胜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