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无神,面上带着种看淡生死的平静:“负责姗姗的那位黄医生是老熟人了, 对姗姗还不错。没有我在身边, 她呆在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那你奶奶呢?”审讯室的门就在这时被打开, 属于纪队长的高大身躯踱进来。
“老大。”
“头!”
凶脸赶忙站起, 可纪延却摆摆手让他坐下:“我就说两句。”
桌后的曲子奇不为所动,还是带着那么脸看淡一切的超脱样,对着前方的白墙。
纪延走到审讯桌前, 就在离他极近极近的地方, 俯身。
两人在体型上原本就有差, 此时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纪延双手撑在他跟前时,强大的压迫感全笼到了曲子奇身上:“你在狱里,你妹在精神医院里,那你奶奶呢?你奶奶怎么办?这世上唯一能给她上香、在她老人家的忌日里给她烧点纸钱的人,现在一个个全都顾不上她了——曲子奇,你恨你父母当初抛下奶奶,可现在呢?你自己又在做什么?”
不知是男人的姿势让人太紧张还是问话的声音太严厉,曲子奇的背无法自控地一紧。
可很快,他又强迫自己松懈下来:不, 不能上当,上回就是因为类似的理由才会着了初南那女人的道, 至于眼前这男警,很明显是和她一路的, 他绝不能再上当!
想到这,曲子奇的背脊骨又松了。
须臾之间的变化全落入纪延眼里。
不过他也不急,只不动如山地盯着曲子奇:“我原本想着曲先生作为一个年轻的艺术家,就算再怎么商业,起码的审美也应该是在线的,可为什么你家那整体上呈简欧风的房子里还会有红木佛台、红木座椅?后来考虑到曲先生对老人的孝心,想来,曲先生大概是相信奶奶还在身边,骨灰和灵魂都跟你住一起,所以才买了那些老人会喜欢的家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