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阶。
三阶。
这一幕与祭祀大典上的那一幕重叠。
只不过当时是李婧冉自下而上走上神坛,而如今却是裴宁辞一步步走下了高坛,步她而来。
圣洁高雅的白衣祭司下神坛,他衣袂上颤抖的羽毛仿佛都在为这个事实所震撼。
李婧冉耳畔是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微抬着下颌,好整以暇地看裴宁辞朝她走来。
不主动,不抗拒,不迎合,就像他当时那般。
即使下了高坛,裴宁辞的神色依旧是那么淡漠,仿佛他还是那个俊美无俦却冰冷无情的神明。
只是,李婧冉漫不经心的视线滑过他的右耳,眸光却蓦得一深。
一根细长的银链自裴宁辞的耳垂轻荡,一路垂至他的肩颈。
这银链尾处,坠着一朵精致的霜花。
裴宁辞的神情是那么高不可攀,可是每朝她走一步,这圣洁的霜花都会伴着他身子的幅度瑟瑟轻颤——和她先前在床笫间折磨他时描述的,一般无二。
这位被万千人供奉着的神明,不沾人间烟火的神明,正在按照她的癖好,装点他自己。
这个认知让李婧冉的呼吸蓦得一窒。
她本料想裴宁辞顶多是私下在床笫间戴给她看,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竟会在这等庄重的节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戴上这象征着旖旎情/色的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