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着裴宁辞,目光里有说不尽的痛惜。
骨子里残存着的,对兄长的敬重、依恋、温软,在这一刻的微风里缓慢地消散着。
是裴宁辞亲自教会了他,要如何强硬地保护亲人,待人不能太过心软。
可也是裴宁辞,逼他将这利器对准自己的兄长,迫得他将骨髓里残存的亲情剔除得干干净净。
许钰林微抬下颌逼回眸中泪意,尾音带着丝微不可查的颤:“裴宁辞,我宁愿自己从不曾是你的弟弟。”
他的每个字都咬得很轻,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却一字不落地飘到了裴宁辞耳畔。
在被裴宁辞的光芒尽数掩盖之时,许钰林有过不甘、有过委屈,但心底深处却隐含一种骄傲。
毕竟这位受天下人敬仰的人,是他的兄长啊。
若说起这天下最盼着裴宁辞好的人,那除去他们的爹娘,便是许钰林了。
许钰林内心深处的期盼兴许是比爹娘更胜,双生子之间的羁绊是旁人很难理解的,那种默契的心理感受很难诸诉于口。
此刻受伤的分明是裴宁辞,许钰林却只觉心口处传来隐蔽的阵阵幻痛。
这根本无法用自然现象来解释,旁人也并不会相信这种感觉,只会轻描淡写地说这是他的错觉。
又或者说,双生子本身就是一种反自然的现象。
母体养分有限,本该供应一个胎儿的养分却要被两个人吸收,胎儿被脐带缠绕着共同成型时,便已经注定了这一生都切不断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