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什么也没听到, 俯下身替她把安全带解开,只是重复, “下车, 该回家了。”
说完, 似乎又意识到自己语气太硬, 蹲下,抬起头, 捏紧她的手, “盛笳, 我们先回家好吗?”
盛笳挣脱他, 淡淡道:“好, 我们不在车库说这事儿。”
站在家门口,裴铎按下指纹, 在拉开门的时候, 她侧身要绕开, 却不想离他的怀抱更近了一些。裴铎的手腕扣在门框,低声道:“我今早给你父母打过电话了, 他们下午就来,你回去先睡一觉, 我待会儿去机场接他们。”
“你告诉他们做什么?”
“这不是小事儿,你想一个人扛着?”
盛笳跨过门槛,冲他笑了笑,冷冰冰地开口,“没都没了,现在一身轻松,不算扛着,反而刚刚知道怀孕的时候,我才算一个人扛着。”
听到这句话,裴铎腹腔里好像要涌出血,他此刻才知道,原来盛笳的手里也有刀,也能狠狠地刺向自己。
他低语,“不管怎么样,我会陪着你的。”
盛笳执拗地偏着头,不肯望向他,生怕自己瞧见他的面孔,好不容易筑造起的冰冷硬墙会顿时不堪一击。
她捧着温热的玻璃杯,经过次卧室,推开那扇门。
很久没有人住了,再看时,竟有一种物是人非的荒凉感。
当初,她一个人提着行李箱走进来,揣着或许裴铎不会欢迎自己的惴惴不安躲在这里,当他某一天抱着自己躺进主卧时,她瞧着他的侧脸,欢喜地几乎一夜未睡。
那时候,婚姻带来的幸福不过是一簇火苗,可她却看得比阳光还要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