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笳分了神,注意力重新放回工作上时,她已经倒了小半杯的椰奶进去。
倒错了。
她皱着眉摇摇头,正要将其倒入水池时,裴铎在身后开口,“怎么了?”
盛笳依旧没有回身,又拿了一个塑料杯,“重做一个。”
“……不用了,随便做吧,我喝什么都行。”
盛笳抬起头,与视线平齐的地方正好有条反光银制墙壁。
顺着银壁,她对上了裴铎的目光。
这是在今晚他毫无征兆地闯进来后,她第一次打量他。
与去年在医院相见时的消瘦相比,看上去健康了许多。
他穿着深棕色大衣,黑色高领毛衣。几根发丝垂下来,好像沾了外面凉丝丝的雨。
敛着目,遮住大半桃花眼,让他看上去像是禁了欲,有些疏离寂寞的意味。
可盛笳知道,这两个词,哪个也不属于他。
他只会兴之所起,不问结果,只寻求瞬时的快乐和荒唐。
盛笳将今日所有未用完次日就需要扔掉的材料一股脑儿地倒进杯中,压上塑料盖,推到他面前,“先生,好了。”
裴铎没接过来,只是看了一眼,然后望向她,“几点下班?”
盛笳手指停顿了一下,装作没有听见。
深夜十一点已经过去了一分钟。
她知道,他将是今晚最后一个客人。
盛笳蹲下身,开始一天最后的整理工作。
站起来,他还是垂着眸。
“你怎么还不走?”
盛笳将点餐机关闭,屈起手腕揭开挂在腰上的围裙,放在桌上,语气生硬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