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一来,自家娘亲怕是得受些委屈,爹爹那妾室正值双十年华,比起年老色衰的陆敏君来,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将来再生个儿子,那便是要继承年家这间棺材铺子的,陆敏君在这个家里到底能不能呆得下去,还两说。

“娘,我倒是没有什么,不嫁骆子尉将来也能寻着婆家,可你怎么办?”她娘是个慈悲心肠的,凡事总是往好处想,可利益当头,世间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好人?

“我还能怎么办?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爹若有良心,将来得了儿子也得叫我一声娘,若是他……那我就卷了铺盖住进庙子里。”陆敏君黯然道。

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左拥右抱都是常理,可她一个妇道人家,若是在夫家没有地位,那真真是没了活路。

眼下唯一的心愿,便是初一能有个好归宿,女儿的将来有了着落,就算是叫她去死,她也了无遗憾了。

年初一听她那话头里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不甘心,于是也放了心,女人只要还有斗志在,就还有希望。

她爹一心想生个儿子,她们能成全了他延续香火的念想,可也不能因此将她们娘俩个丢开来不管。

再如何,她娘是那个陪着他风风雨雨挨过饿扛过苦难的人,如今日子好过了,就能将过往丢弃嘛?

“娘,您以后可不能万事都随着我爹的心意,小事上头他只要做到一杆称称得平,咱们也就算了,可大事上千万警醒着点,刘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都还不清楚,凡事都防备些总没坏处。”

年初一将那玉佩包在红布里交到她娘手上,一边又道,“该端着的就该端着,该落下的,咱们也得放开,要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您记着跟我说一声,咱们两个人出主意,总好过你闷声不响的憋在心里,甭管年家进来多少个妾,您可都是当家主母!”

陆敏君接过女儿递过来的东西,眼睛有些发红,女儿的话让她一下了惊醒了过来。

是啊,她那么悲观做什么?现在一切还抓在自己手里,就算刘氏将来生了儿子,不还得管自己叫娘吗?

“初一你说的对,娘不应该这么早就放弃自己,就算是为着你,我也得把这个家看牢了!”她咽下心头那股不平,将手里那半截子玉佩握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