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能真让她吃粗茶淡饭。”顾修远喝完粥把勺子往碗里一扔,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她喜欢吃甜食,你帮我把庆余斋的师傅也请来。”
“去问问她婢女夫人熏的什么香,买回来屋里日日点上。”
“后院的那片竹林好好修整修整,我不在家你肯定偷懒了。”
“对了,把碗收了。”
顾叔叹了口气,在账目上又多记了几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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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早在御史台门口等自己,薛竹隐走过去,将书囊递给老周便上车休憩。
劳累了一天,她本来只是想合眼养神,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她婚后不久就受孕,被所有人劝着回家养胎,等她再回到御史台,已经连文书都看不懂了。
御史台的同僚们围着奚落她,让她回家带孩子去;她爹她娘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咿呀咿呀,对她睬也不睬一眼,生下孩子之后,她仿佛就失去了价值。
马车停下,薛竹隐在冷汗中醒来,下车见到顾府的牌匾,脚步一颤,感觉离那个噩梦又近一步。
她不能有孕,孩子会绊住她的脚步,将她困在庭院之中。
秋云端立在府邸大门口,旁边站着位鬓发半白身份不明的中年男子,身后跟了五六个仆婢,像等着她巡检。
老周偷偷给她指了指:“那是顾叔,顾府的老管家。”
又凑近她瞪大了双眼,“凶得很!”
薛竹隐走过去,顾叔连忙迎上来,笑眯眯地招呼:“见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