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习以为常地任性,谁知道进了学校,学习的重压真的让她没了闲时间,只能偶尔回他发来的信息,甚至有好几次汇报演出,都错过了专门来学校看她的宋衍。
再然后,红河村的村长老黎同志在帮邻居家垒猪圈的时候突发脑梗,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了心跳,就那么草率地走了,黎瑰意甚至没来得及见上老黎最后一面。
她得到消息后精神恍惚地滚回了晖洲,那也是她第一次坐飞机,起飞时耳膜处传来的压力让她冲动地想要呕吐。
她在飞机上哭得差点晕过去。
宋衍那时候正在上高三,明明还是个孩子,站在黎瑰意身边却比她更像个大人,忙前忙后地把老黎的后事安排妥帖,比她这个已经大学三年级的亲女儿都靠谱。在守夜的时候,宋衍跪在她边上,任她将自己的肩膀哭湿,去拉她冰冷的手,放在手心暖着。
从那以后,黎瑰意对宋衍多了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情绪,只和他保持着最低频率的联系,她毕业那年,宋衍又追着她考到了京市,而她则火速签了公司,“忙”又变回了最好的挡箭牌。
黎瑰意知道,宋衍什么都没有做错,那时的她不是不想去面对宋衍,只是不想面对那个时候不在老黎身边的自己。
可现在,情况悄然发生了转变。
现在她不想去面对的,变成了宋衍这个人本身。
宋衍不愧是光露了个全脸就让各大公司盯上的狠人,哭起来都是脆弱又深情的样子,人长得好看,眼泪也能当做杀人于无形的武器。
宋衍哭的时候很安静,只有眼泪顺着眼眶往外不要钱似地涌,黎瑰意干脆凶他:“别哭了你!烦死了!要聊就聊,不聊滚!”
“……好。”宋衍听罢,在十几个深呼吸后暂时止住了哭泣,只余浓密的下睫毛上晶莹的细碎泪点,随着他叙述时低头的动作逐渐黯淡下去,“我剪了头发,怕你觉得我给你丢脸,还去买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