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他对沈知安没有信心。而是他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会为了他停留一辈子。
沈知安才18岁,这时候就要跟这人谈上“一辈子”,跟把矮苗扼杀在泥土里有什么区别……
“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沈知安刚到家的时候爸妈都在。婉婉在沙发上笑咯咯地摇沙锤,那只博美狗不知道为什么被拴在了外面,正吭哧吭哧地吃着狗罐头。
“怎么把狗栓外面了?”沈知安蹲下来揉了一把狗头,抬眼朝李采梅望去。
“别提了。”李采梅帮他把门带上,“你妹妹这几天咳嗽,带她去下面诊所看了看,那张大夫说可能是狗毛过敏。”
沈知安揉着毛的手一停,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了上来。那傻狗大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尾巴摇得正欢。
这只黑色的博美是他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在正阳街前的水坑里捡的。那天他本就因为值日放学晚了,再加上又有一群外班的同学硬是把他抓到操场上去打篮球,一群男孩子们疯疯癫癫,等到彻底玩完已经快要到七点半了。
完蛋了,李采梅一向不准他晚于7点回家。他借了同学的电话卡跟气急败坏的母上大人辩论了半天,最终还是只争取到了一个吃剩饭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