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眼睁睁地看着许苑的嘴巴被扒开,又粗又长的吸管插进喉腔形成脆弱的凸起,黑软的发像沾了水的绸缎,瑟缩出细微苍白的褶..
而那已是少年身上仅剩的色彩。
医生助手拄着管,脸上掩饰不住着急,“怎么抽不上来?时间太久会窒息的..”
“他到底吃了什么。”
主刀医生果断命令:“负压调到最大。”
机器抽吸声突然变大, 它许苑的胸腔中里呼啦作响,顾亦铭的心脏提在嗓子眼,他无法呼吸,他看着许苑像脱水的鱼粘在砧板上,踩着生命的红线摇摇欲坠...
他一个无神论者甚至忍不住向神佛祈祷,留他的爱人一命,给他们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吸引机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响,空气中的紧张感水波一般散开.
医生助理堪堪松了口气,“出来了...”
手汗无声的洇湿掌心,顾亦铭脱力到几乎快握不紧拳,他撑不下去了,无论是手术室里消毒水的味道,还是手术器械冰冷的碰撞响,所有的细枝末节都在提醒他,他的苑苑遭着怎样的罪,而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快要被心疼折磨死了..
顾亦铭陷在情绪内耗中几乎爬不出来,以至于他没有发现手术室在某一刻变得寂静...
器械护士趁着顾亦铭恍神的空子,眼神复杂地拔掉了连接着男人和许苑之间的信息素交换管,随后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先生,您可以出去了。”
.....
夜不知不觉更深了,细密的雨针连绵起就像是快被吹散的雾,
大雾四散,而后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