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说完,俩人皆是微微一愣。
是啊。他们仍是这样的年轻。
却是在这一刻,无比渴望老去。
直到陆眠之偏过脸去,闷声说了一句:“真到了那一天我也搀着你。”陈卿言才知道这人原来是哭了,陈卿言只觉得自己也鼻酸的厉害,可又觉得两个大男人在院里这样抱头痛哭实在是不大像话,于是便强忍着玩笑了一句:
“陆眠之,你该不会是想到还得与我再过五六十年,才难受成这样罢?”
“少小瞧人了。”陆觉转过头来,眼睛已经是通红,却是伸手在陈卿言的脸上掐了一把,“五六十年哪够,这辈子我都赖着你了。”
“那你也甭小瞧我。”陈卿言说着便往这人的怀里一窝,倒不是他累了,只是就想这样抱抱他,“谁赖着谁还说不定呢。”
俩人到底没能跑得了这一关,真紧紧的搂在一处了,眼泪便这样的不受控制。
他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相较于陆觉,陈卿言更能体会这其中的来之不易。
他有家了。
他终于又有家了。
年关将至正是喜庆的时候,陈卿言与陆觉却是因为在哪儿过年绊了几句嘴。
“你还是得回家去瞧瞧,年三十晚上我同陈老板万笙儿他们在庆园一块儿过就是了。”
起因倒也简单,陆四少爷说什么也不肯回家同爹妈一起过年,陈卿言总觉得这样不大好——虽说自打他从庆园跳下来后,陆泽川与陆夫人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也未再逼迫过陆觉做什么其他的事,但松口的意思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