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匪拿刀在他跟前比划两下,卫戈迟疑一瞬,突然记起该怎么做,刻意往后缩了缩,抿了抿唇:“别杀我。”
那水贼皱着眉头打量他片刻,眼神锐利地往四周一招。林晗见势不妙,急忙道:“别,别动手!肯定是有误会,我这个表弟他行动不便,一只手动不了,怎么弯弓搭箭呢?不就是一条船,要多少钱,我们赔就是了。”
水匪瞪着眼睛:“你小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就连官府王爷都不能动咱一根汗毛,你们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话一说完,他便对着几个喽啰吩咐:“小的们,把这个木,木什么蛋,给我往死里打!”
几个水匪闻言上前,作势要擒卫戈。林晗咬了咬牙,高声道:“你把他打死了,哪来的赎金付给几位爷爷?”
水匪经他一提,顿时想起这码事,改口道:“那就给我打残,把他另外一条胳膊也卸下来!”
林晗扑到水匪跟前,张开手臂拦着:“打残也不行!我表弟这个人,他心思很脆弱敏感的,你把他打残了,他以后娶不着媳妇,没脸见人,他立马会投河自尽的!”
水匪不耐烦起来:“你他娘的怎么事这么多?那就把他吊起来,吊船头吹吹风。”
“那就更不行了!”林晗一脸慌张,“这样吧好汉,不就是一条船吗?我给家里写信,让他们赔十条!”
水匪听了他的话,态度有所松动,掂了掂手里的刀柄:“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林晗抬起指头,随口就发誓,“如若食言,天打雷劈!”
毒誓一脱口,水匪便信了他的话,不再为难几人。四个人被分开关着,林晗与卫戈去了水贼的船,另外两人留在原先的货船上,都有五六个水匪看守。
夜半时分,林晗靠在昏暗的船舱里,外头船板上不时传来走动的声音。
他和卫戈被绑在一块,背对背蜷缩在低矮的船篷下,兴许是和水贼周旋了太久,此刻觉得奇渴无比,嘴里像是沙漠。
卫戈听见他唉声叹气,便问道:“后悔了?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出去把他们全宰了。”
林晗啧啧两声:“你可别乱来!我受了这么多委屈才蒙混过去,岂能让你给我搅黄了。”
卫戈轻笑道:“哎,对不住。头一回做这事,没法子帮我们含宁分忧。”
“卫郎。”林晗突然放软了声,愁眉苦脸道,“我好渴啊。”
每次林晗一这么叫他,卫戈心中便涌起一股酥软,好似被小爪子挠了挠手心,忍不住想抱他。
同一股麻绳在两人手腕上打成死结,寻常人根本就动弹不得。林晗觉得卫戈的手在背后不停钻动,知道他想做什么,连忙往他身旁靠了些,不出片刻,腕上的绳结居然被解开了。
腕上一松,皮肉轻松了百倍,林晗背靠着船舱喘了口气,在黑夜里看向一旁的卫戈。
绳结解了,绳子还连接在两人背后。河上漂流,船中都会预备食水,卫戈贴着船底挪到门边,手肘推开水桶盖子,俯首含了一口清水,回来哺给了林晗。
清凉的水流贯进喉咙,总算解了几分焦渴。林晗喝完水,不忘在卫戈肩上擦擦嘴,抬头时满脸戏谑:“哎呀,这水格外甜。”
卫戈早习惯了他对自己的调戏,双眸幽深地盯着他,意有所指:“这会儿知道叫甜,不叫疼了?”
林晗脸上一赧:“好啊,越来越不正经,敢开起我的玩笑了?”
卫戈在他唇边飞快地香一口,低声道:“我不正经的时候多了,你不是领教过?这会只有我们两个,又不是柳下惠,充什么正经人,还不许我跟媳妇说点床头悄悄话?”
“滚滚滚,”林晗佯作嫌弃地拿脸蛋推他,“谁是你媳妇?就你这不知怜香惜玉的,每回都跟饿狼似的,不得把媳妇疼死?谁敢做你媳妇。”
卫戈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林晗听着不乐意,追问道:“你叹什么气?我这会儿还腰疼呢,你要是不会,下次换我在上面!”
卫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别这副模样看着我,”林晗轻哼一声,“有事就说事儿,又不是大姑娘……”
“哎,”卫戈叹息道,“我能说什么,每次说疼的是你,说爽快的也是你,缠人得跟小猫似的,这会子翻脸不认人——”
林晗被他说得臊红了脸,睁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瞧人:“你,你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