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那个时候只有十三岁,不敢用真名,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来历。
于是他只能每天去捡废品,帮着扫地的老阿婆扫地。
扫地的老阿婆会给我哥五块钱,捡废品一天大概一元钱。
我们就凭着六元钱,在寒冷的冬天里,住在桥洞下,啃着馒头,吃着菜市场捡来的不要的菜叶子。
可是付云还是没放过我们。
我们继续逃,逃到大山里,终于是遇到好心人。
我哥就开始天不见亮下地干活。
刚开始的时候,我哥满手都是被锄头磨起的水泡,手上总会有伤口,肩膀上全是淤青。
他挑着比他整个人还重的两个桶,一个不稳,桶里的粪水全部倒在他身上。
他却只是可惜,这粪水怎么就没浇到菜地里呢?”
江宜说到这里,眼里闪着泪光,却笑了出来,
“我后来问过我哥。
我说,哥,你还画画吗?
我哥没说话,直到喝完了手里的稀饭,才看着我说,先吃饭吧……”
江宜抬起头,看向外面的天空,她吸了口气,
“对呀。先吃饭吧。我们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来的理想,哪里来的喜欢呢?
后来,我哥满了十八岁,带着我出了大山。
他为了给我挣上初中的学费和租一个稍微好一点的房子。
他每天一匹砖一匹砖的搬,晚上还要做零工。
试问……”
江宜望向郑向荣,
“我有什么资格去劝我哥原谅你?
你又有什么资格劝我们原谅你?”
郑向荣低着头沉默不语,然后又猛地抬起头,
“江宜,你知道矜己传媒占股最大的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