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矜言深深吸气, 勉力握住母亲的手。
他看着郑玉淑的脸色,几乎有些后悔用这样惨烈的手段了。
可……不破不立,今天,他必须要让母亲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
郑玉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性子是极要强的,可看着孩子如此痛苦,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面子,见景元帝只黑着脸负手而立,竟膝行去拽住他长袍的下摆。
“楚郎,妾实不知你如何发怒,可莫论臣妾做了什么,冲臣妾来便是,请饶了言儿可好?”
景元帝低下头。
这大抵是人性的弱点,郑玉淑越是如此低声下气,反倒更让他理所当然起来。
他们相恋经年,彼此清楚对方的性子,景元帝不想着郑玉淑是关心则乱,只想着她远非平日那般强势,想来定然是心中有愧的原因。
“罢了,”他摇头叹了一声,宽宏大度道,“是当年之事,过去了这么久,我还当你诚心悔过,不想到了今日,仍是如此冥顽不灵。”
郑玉淑茫然而哀切地望着他。
她的脑海中一团乱麻,混乱而不清晰的画面飞快地旋转着,充塞着那一片混沌的空白。
她隐约记起了什么,却又什么都看不清晰,只是熟悉的情绪涌了上来,面前的爱人突然间变得面目可憎,不知从何而起的恨覆盖了记忆中的柔情蜜意。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为什么始终不肯信我?
即使退千万步,即使我做了什么,他又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