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微在前院徘徊了一趟,特意见了张氏身边的陈嬷嬷一面。
陈嬷嬷曾与她打过几次交道,吃了苦头,也尝了甜头,很愿意对这位侯府未来的仰仗施予善意,见面笑脸迎人先道喜,陈嬷嬷矮了半头在傅蓉微面前,道:“三姑娘,苦尽甘来啊。”
傅蓉微见周围安静没什么人,开口问:“母亲身体可安了?”
陈嬷嬷瘪嘴摇头:“恐是不大安,不瞒您姑娘,两日里茶具都换了七套了……”
傅蓉微露出些忐忑的表情。
陈嬷嬷人精似的,问:“三姑娘是有何事?”
傅蓉微就等着她问这句呢,于是,半真半假道:“方才墨宝斋伙计办事糊涂,给我送错了纸,我想着亲自拿回去换了,陈嬷嬷你是知道的,我那院里连个识字的都没有,最好还是我自己去。”
陈嬷嬷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墨宝斋的人刚才来过,我也见着了,放下东西就跑,冒冒失失跟兔子似的……”
侯府勋贵,家里人口多,养着奴仆,眼睛也杂,宣桂阁又处在这样扎眼的位置,一举一动都时刻有人盯着。墨宝斋送纸不过一刻钟前的事,陈嬷嬷就已经摸清了底儿。
可陈嬷嬷似乎并无为难之意,她对傅蓉微道:“三姑娘既然是出去办正经事,要我说,就别格外生事端啦,两刻钟后,园子西北角门,我遣几个孩子去给姑娘留个方便,您可记着快去快回。”
傅蓉微不动声色,手里捏了块银饼,借着手帕的遮掩,送进陈嬷嬷的袖口里,笑了:“那母亲面前有劳陈嬷嬷费心一二了。”
陈嬷嬷接了钱,笑得一脸褶子,见牙不见眼:“好说,都好说……”
傅蓉微回到房间将露皇宣原封不动包好,算着时间,两刻钟左右之后,她着意避开人,到后花园的西北角门,果然见守门的只剩下两个半大的小厮,见了傅蓉微便笑着问姑娘好,傅蓉微随身带的铜板毫不吝啬的撒出去,让两个孩子一个时辰之后再回到角门守着。
孩子先头有陈嬷嬷的嘱咐,再又见着了钱,一口一个是,答应的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