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酒缓缓合上信,用油纸重新包好,收进怀中。
她蹲下身,双手捂脸,一股巨大的悲痛在她心头肆意横生,有滚烫的泪水从她指缝流出。
吧嗒,吧嗒,吧嗒,一滴,两滴,三滴,由点成线,速度越来越快,泪水越来越汹涌。
三岁的孩童确实能记得有限,但是她记得貌美温柔的女子夜夜揽着她,低语,娘的乐遥最乖,好好睡觉,好好长大。
她记得英俊高大的男子,将她架在脖子上,双举着她的手在院中奔跑。
娘说,坐那么高,你莫要摔着孩子。
他说,云黛你放心,我会护着的,爹爹还要护着我家乐遥一辈子呢,小乐遥,是不是啊。
孩童咯咯笑着。
他亦跟着笑了,他说,云黛,你看,我们乐遥欢喜着呢。
爹爹,你失言了啊,谢酒在心里喊着。
“乖乐遥,爹爹要上阵杀敌,你跟着你娘乖乖待在家里,等爹凯旋回来后,爹爹再带你去藏宝,将来乐遥长大了,那些就给你做嫁妆。”那是他最后一次出征说的话。
“乐逍乖,娘要去帮你爹了,若爹娘此行不能回来,乐遥要坚强,往后的路好好走。”她拉着孩童小小的胳膊,用手指在她胳膊上图画出一片鲜红,鲜红慢慢淡去,隐入皮肉。